钟元轻哼一声，转身去找奶奶。方霏抱住孙女，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媳妇，脸色有些不虞，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话。

    她低头看着钟元说，“我带你去找你图图弟弟玩吧！”图图弟弟就是钟裕贤，有时候方霏会叫他图图，有的时候会叫他小贤。

    钟元以为奶奶真的就是带她去找钟裕贤的，没想到是带她去找爷爷钟世昌的。

    钟世昌彼时正在厨房炒菜，他今天做大厨，方霏拉着钟元走进来抱怨。

    “我哥那个孙媳妇简直是太气人了，早知道就不通知她了，真是让人受气！”

    “要是我哥在这里嚣张，我一句话都不说什么，但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嚣张了。我哥都没有她这么嚣张！今天是我生辰给我打脸来了。”

    钟世昌放下锅铲，擦了擦手，问道：“她都说什么了？”

    钟元把那个表舅妈的话复述了一遍给爷爷听，钟世昌听了之后就皱起了眉头。

    思考良久，最后钟世昌看向孙女，他说：“今天是你奶奶生辰，不好赶走人家，等今日之后我们就和他们一家慢慢疏远便是。”

    钟世昌看了方霏一眼，然后和钟元解释原因。

    原来钟小琳小时候回乡下玩，然后被方霏哥哥救了，方霏的哥哥这个表舅妈得喊他一声爷爷。

    方霏和她哥哥相差了20岁。他几乎是哥哥带大的，作为方霏孩子的钟望和钟小琳几乎也是从小在舅舅家长大。这也就有了方霏的哥哥救钟小琳的故事。

    这事发生在钟小琳五六岁的时候。

    女儿溺水被救这事，方霏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也十分感激自己的哥哥，但是不代表就能这样被表媳妇这样侮辱自己的孙女。

    方霏叹气一声说，“她有怨气，可能是因为前几年方波下岗的时候，我们没有帮他找工作。”

    方霏摸了摸钟元的脸说，“今天委屈元元了。”

    钟元却摇头，她表示没事，她他觉得果然人多就麻烦事也多。

    不过等上桌吃饭的时候，那个表舅妈又开始作妖了，她让奶丽嘉奶给她安排一个工作。

    表舅妈说：“表姑，你不是在医院工作的吗？不知道医院最近有没有空余的工作岗位。”

    “或者你可以和老家的医院打一声招呼吗？我想在老家工作，我家也安在那边。”

    钟元听了满脸问号。这个表舅妈以为奶奶是神吗？

    桌上的其他人也是满脸问号。都不敢置信。

    方霏给拒绝了，但是表舅妈又说，“我听了方波说你在老家医院有个朋友，那你应该是有关系的，那我应该是有机会进去的，表姑，你就帮我问一下吧。”

    “上次你没帮方波安排工作，那这回你总要帮我安排一个工作了吧？”

    “好歹爷爷还救过，表妹的性命对吧！”

    方霏停下了筷子，她定定的看着说话的表媳妇，语气很强硬的说，“如果你不想被我赶走，那你现在就闭嘴。”

    钟元看着表舅妈的脸色，几秒之间变换几次。陈小雨受不了了，她语气尖锐，“表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帮忙几次，你都不帮？你这算是什么亲戚？你是发达了，但你不能忘恩负义吧？”

    钟元瞪大眼睛：“？”她见识到了比假奶奶王氏还要霸道无理野蛮的人，凭什么我是你亲戚就必须得帮你？

    陈小雨的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大家面面相觑。

    陆续有人指责陈小雨，“小雨，你这是闹场吗？”

    “有什么事也别在饭桌上说，食不言寝不语呢！”

    “小雨，我怎么觉得你的歪理特别多？语气特别霸道，按理说我也是你亲戚，如果你要求我的事我做不到，那我也是不是也得被你骂忘恩负义？”

    “方波，你这媳妇，就是来闹事的吧？”

    钟世昌听不下去了，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看着陈小雨说，语气冷然，“如果是合理的要求，我们会帮，但是你的要求我们做不到。”

    “你一没学历，二没手艺，你去医院做什么？护士吗？要扎针配药，你懂吗？有多大本事就端多大的碗。医院的清洁工你愿意做吗？我猜你是不愿意的是吧？！至于你让你表姑在老家给你安排工作，你表姑也没有那能力能耐。”

    “我们一家都感念着大哥的救命之恩，从来没有忘恩负义之说。”

    “几年前，方波让我们给他安排工作。但是那时候们自顾不暇，我们也安排不了，我们知道你们的难处，所以当时我们也尽量地帮助你们了，我们给你汇去的20元救急钱你没有收到吗？”

    钟世昌越说越气，“我不管你今天是不是来闹事了？今天之后我们家也不再欢迎你们！”

    席面有一瞬间的安静。

    陈小雨和方波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方波说了声抱歉，然后拉着陈小雨离席了。

    他们离开之后，席面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因为陈小雨闹席的事，钟元最后看见大家走的时候都去安慰奶奶。

    她一直绷着小脸站在一边。最后还是牛秀娥发现了她情绪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钟元看见屋子里就剩外公外婆一家和爷爷奶奶二叔一家。

    她如实说，“我觉得奶奶那边的亲戚关系好复杂，好多好麻烦，有些人好无理取闹，有些人又很好。”

    她拿出一个姐姐给她的饼干，“这是一个姐姐给我的，她说我该叫她表嫂。”

    紧接着，她又拿出一个红包说，“这是一个伯伯给的，他说给我是为了喜庆。”

    她的话引得众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