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宠爱她,又岂会置之不理?
届时究竟会查出些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想要利用她不是这么容易的。
若是栽赃陷害,手段如此拙劣也伤不到她,她全然不必着急上火。若是想借机利用她达成某些目的,她既晓得,便不可能配合,而因目标不是她,对她同样造不成什么伤害,她依旧不必着急上火。
云莺慢慢思索过半晌,条条梳理清楚,心中有数,发现自己其实无须因这个匣子有所动作。只怕她无动于衷,有人反而要变得着急起来。
说不得又是一场好戏。
想清楚以后,云莺方又去看候在一旁的碧梧。
“可有其他人晓得这个匣子?”
碧梧轻声回答:“奴婢去竹林里找阿黄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在。发现这匣子以后也确认过没有旁人,又心觉事关重大,不敢声张,想着先请示娘娘如何处理,故而不曾让任何人觉察竹林里的情况。”
“很好。”云莺满意碧梧的处置,嘴角微弯,“你且避着人,依旧不要令旁人知晓,把这匣子重新埋回去。”
随即强调,“要原模原样埋回去被阿黄刨出来那个地方。”
碧梧不解其意:“娘娘……”顿一顿,她低声对云莺说出自己的疑惑,“奴婢愚见,以为有人想要栽害娘娘,为何娘娘却要将东西直接埋回去?”
“你在想我为何不像之前几次的事情那样交由陛下处置?”云莺问。
碧梧点点头:“奴婢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云莺只问:“这东西用的什么料子?”
碧梧疑惑中多留心一眼,反应过来居然用的是云锦,恍然大悟。
“娘娘,奴婢明白了。”碧梧思忖中道,“陛下赏赐给娘娘的云锦尚未动过,那这个匣子如何也是栽赃不到娘娘身上的。”
云莺弯唇:“背后之人是何目的我们不清楚,但说不定正是希望我们发现这个匣子,再将事情闹大呢?”
碧梧当下懂了云莺为何要吩咐把匣子直接埋回去。虽然对巫蛊之术有些犯憷,但相信自家娘娘有分寸,碧梧再无不安。少倾,她寻个合适的时机避着人把那个匣子又悄悄埋回竹林里去了。
“娘娘,后面可要暗中盯着些?”
再次从竹林折回来,碧梧禀报过云莺事情已办妥,又轻声问她。
云莺沉吟中道:“只要匣子里的东西未被暗中替换,旁的无须太在意。”
“倒不如静观其变。”
想一想,云莺嘴角微弯又示意碧梧附耳过来,细细交待:“若后面在竹林里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直管当未曾觉察不对劲,把人随便放过去便是。”
“是,奴婢明白了。”
碧梧认真丽嘉听罢云莺的话,一福身应。
“嗯,你当一切如常,切不可先自乱阵脚。”
云莺叮嘱过,又让将汤药端来。
病未痊愈,喝过汤药不久后云莺回到里间便昏昏睡去。
晌午,知她正在生病、对她关怀备至的赵崇特地来清竹阁陪她用膳。
生病的云莺须得饮食清淡,赵崇也只吩咐御膳房准备清淡菜式。他们两个人一道用过午膳,后来直至看着云莺喝下汤药,皇帝方才离开。
夜里皇帝倒是没有再过来清竹阁。
云莺便独霸床榻和被窝,比之前一夜睡得一个清净觉。
之后连续几日,皇帝晌午会抽空来清竹阁,待云莺喝过汤药才回勤政殿。
很有几分知疼着热的意味。
起初云莺不大在意,且暗地里腹诽皇帝未必太有闲情天天来盯着她吃饭喝药。然而接连数日享受着这样的待遇,哪怕没有刻意琢磨,她也逐渐反应过来——皇帝不会是专门盯着她喝药,待她病愈了好再抓她去眼皮子底下习画罢?
当天晌午,云莺的推断便隐约得到证实。
赵崇如之前几日出现在清竹阁,两个人吃过一顿清淡的午膳,碧柳端来一碗汤药送至云莺面前。
“这么多天,爱妃的风寒也该好了,怎得还在喝药?”
看见那碗汤药后,赵崇蹙眉问。
云莺假意咳嗽两声:“多谢陛下关心,臣妾咳疾未愈,故而仍需喝药。”
赵崇当即要命人去请太医。
云莺这次生病不过染的一点风寒,刘太医开的药方很有用,吃得这么些天,已然好了个七八成。若现下把刘太医请来,皇帝必定会知晓她已经差不多病愈。
“不敢劳陛下如此操心。”
云莺连忙推辞,“臣妾今日且再喝着药看一看,许明日便痊愈了。”
赵崇看一看她比前两日红润许多的气色,颔首道:“既爱妃这么说,那今日先喝着药。明日若依旧不见好,便该去请太医来瞧瞧。若明日没有不适,爱妃也可继续来勤政殿习画,把落下的补上。”
云莺:“……”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