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在二人之间凝滞。
戋戋默默走到他面前,“走吧。”
拉着沈舟颐的袖子,沈舟颐却站在原地没走。戋戋略略茫然,不知何意,还以为他在王府还有其他要事。
“戋戋?”
他欲言又止。
“嗯?”
沈舟颐哀叹一声。
戋戋迷惑,他刚才还一副冷硬心肠。
“晋惕苏醒了,你还愿意跟我回去吗?”
他语气很慢很慢,夹杂着恐惧的颤抖。他生怕她落泪,生怕她不情不愿,更怕她说“留在魏王府”。
曾经满以为找回的生命快乐,在这一瞬间又土崩瓦解了。
明明有悲伤,却隐忍不发。
戋戋见沈舟颐那副伤情的样子,骤然心软。
自从北地回来之后,尖刺只是沈舟颐外表,他内心不堪一击,碰上点小事便十分敏感,尤其是与她相干,或者与晋惕相干的事。
“我刚才和晋惕说,我爱你,”
戋戋深呼一口气,
“我没有敷衍,我是说真的。”
爱舟都生下来了,她还能怎样。
“虽然是交易,但与舟颐哥哥交易,也令人十分快乐。”
沈舟颐闻此,脸上微微现出点亮色,仿佛方才垂垂欲死,被戋戋三言两语唤回了活气。
“你能这么说,比亲手救我性命还让我珍惜。”
他靠近上前去,湿热的唇扫过戋戋耳根,在她光洁颈部留下一个深情且轻浅的吻痕。
“娘子~”
戋戋眼睫闭上,依恋享受着那个吻。
“我们走。”
她主动拉住沈舟颐的手,从魏王府离开。
这一次她背影没再顾盼犹豫,与过去正正经经做个告别。
无论怎样,她以后生命中就只剩下沈舟颐一个男人了。
沈舟颐任由戋戋拉着,这种被她牵手的感觉真好,握着她的小手像握住全天下,令他无比心安舒服。
他加快一步,赶上戋戋,反握住她。
“是呀,得快点回去,否则就赶不上给爱舟喂奶了。”
夕阳西下,蔷薇色的碎云中洒下温暖而馨祥光芒。并肩行走两人影子越拉越长,天色虽越来越暗,但两人之间的温度俨然在上升,越来越暖……
沈舟颐搭在戋戋腰间的手显得那么自然,俊脸压下去,对上戋戋无限羞涩。
“别靠我这么近嘛,”
戋戋大眼睛扑棱棱眨着,声音小到自己都难以听清,
“……孩儿他爹。”
沈舟颐一怔忡,随即捉过她双手来,十指与她急不可耐地交握在一起,
“你说什么嗯?”
戋戋忸怩着,缄默着。
沈舟颐清朗一笑,“戋戋也知道害羞啊,你从前躲我躲得跟小猫咪似的,好像我把你怎了。”
戋戋嗔怪,“莫要乱说呀。”
他从前对她本来就不算特别好,她自然要躲他避他,难道还怪她么?
“那哥哥以后对我好点。”
别以为没有晋惕,沈舟颐就能高枕无忧了。把她惹急了,她照样撂挑子不干。
“我当然对戋戋好,戋戋和爱舟就是两位祖宗,我必定把您二位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戋戋咯咯直笑。
他道,“这样总行了吧?”
戋戋伸出一根手指,婉转指指沈舟颐。
“你说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