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铮一怔,转而笑道:“你是说阿月?她只是……”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她的神情,道:“你吃醋了?”
沉鱼面色一沉,重重的将帘栊放了下来。
卫铮却忍不住轻笑,道:“姜二娘子不必介怀,阿月她只是……”
话还没说完,只听沉鱼吩咐车夫道“还不快走”。
车夫闻言,赶忙驾着车走了。
卫铮笑着摇摇头,望着沉鱼远去的方向,哑然一笑。
*
直至行了许久,沉鱼才下了马车。
她缓缓朝着永泰宫走去,这个时候,傅维昭应该在宫中。
还未走了几步,便见傅言之迎面而来,他今时不同往日,已然是皇帝面前数得上的皇子了。
这倒是奇了,上一世傅言之做皇子之时一贯清冷自持,对于政事的见解并没有什么突出之处,因此,等到分封时皇帝只封了他个“永嘉郡王”,连傅慎之的封地都比他大些。反而是在娶了沉鱼之后,他在傅婠和姜亦风的扶持之下才渐渐进入皇帝的视野。
这一世,他似乎不同了许多。难不成他也……
沉鱼想着,他已然到了她近前。
“姜二娘子,”他的声音清冷,目光却咄咄逼人,好像沉鱼是他的掌中之物似的。
沉鱼抬起头来,淡淡道:“我记得我说过,我与二殿下没什么好说的。即便是见了面,也只当没见过吧。”
“你对我的态度倒是一如往常。”他突然道:“不是说还念着傅恒之吗?为何又对卫铮那样殷勤?”
“你说什么!”沉鱼的语气陡然一冷。
傅言之冷笑道:“我有说错吗?堂堂的姜二娘子,堂邑侯和长公主的嫡女,却亲自去卫铮府上送贺礼,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卫铮说话。姜沉鱼,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你居然派人跟踪我!”沉鱼恨道。
傅言之却在她身后道:“你不敢答,是不是?你还真是好骗,他不过是与傅恒之有几分像,你就喜欢他了?那我呢?我是傅恒之的弟弟,我们两个天生便有几分相似,你怎么不喜欢我?”
“你无耻!”沉鱼转过身来,作势要打他的耳光。
傅言之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道:“卫铮不过是个莽夫,他是什么出身?你也不想想,他配得上你吗?父皇会同意你嫁给他吗?”
“放肆!”身后响起皇帝的声音。
傅言之一愣,赶忙松开沉鱼的手腕,转过身来。
只见皇帝正背着手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得吓人。而卫铮正站在他身侧,虽未开口,目光却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
长荣和锦荣站在他们身后侍奉着,长荣看着沉鱼,微微的摇了摇头。
沉鱼会意,只行礼道:“舅父。”
皇帝如寒冰般的脸上这才有了一抹笑意,道:“许久未见了,沉鱼出落得更好了,也比从前懂事了。”
沉鱼道:“沉鱼长大了,自然要懂事些,心中却是很惦念舅父的。”
她说着,抬头看向卫铮,只见他浅浅一笑,道:“姜二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沉鱼没理他,只看着皇帝,道:“二殿下言行无状,还请舅父为沉鱼做主!”
傅言之赶忙跪下,道:“儿臣也是关心则乱,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冷冷看向他,道:“你平素也不是行事这么不稳重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傅言之垂着眸,半晌,终于开口道:“只因儿臣心悦沉鱼,这才乱了规矩。”
沉鱼听着,只觉唇齿发冷。
说什么心悦,若非冲着堂邑侯府和长公主的身份,他会心悦她?只怕他心里都是算计罢了!
皇帝冷哼了一声,道:“若再有下次,便不必上朝了!”
“是!”傅言之道。
皇帝淡淡看了他一眼,斥道:“还不快退下!”
傅言之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皇帝这才朝着沉鱼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温言道:“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
沉鱼道:“许久未见维昭了,特进宫来和她说说话。”
皇帝笑着道:“你们姊妹两个小时候看着不对付,如今倒比亲姊妹还近些。朕如今年纪大了,倒总想着你们小时候的事了。”
沉鱼浅浅一笑,道:“舅父才不老,不光是舅父,沉鱼也总回想儿时的事,莫不是沉鱼也老了?”
皇帝听着,哈哈一笑,道:“朕那些儿子都不成器,倒是你和维昭能哄得朕开怀些。”
他说着,不觉看向卫铮,道:“他们若能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卫铮笑着道:“臣不敢,也不配与殿下们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