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道:“是。”
“好吧,”薄太后道:“哀家陪着你去。”
傅婠有些不安的站起身来,还未开口,便听得薄太后道:“你放心,哀家一定会还你一个齐齐整整的女娘。”
傅婠张了张口,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心底的不安。
*
兴庆宫前。
“陛下可歇息了?”薄太后问道。
长荣不敢隐瞒,赶忙迎上来,道:“方才和诸位大人们在里面议事,刚才命奴才送了诸位大人出去。贺兰大人还在里面。”
“贺兰止?”薄太后眯了眯眼睛。
“是。”长荣恭敬道。
正说着,便见贺兰止走了出来,他脸上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朝着薄太后行了礼,道:“太后万安。”
薄太后“嗯”了一声,道:“贺兰大人近来可好?”
贺兰止笑着道:“劳烦太后惦记,尚好。”
薄太后没说话,便起身走了进去。
沉鱼跟在她身后,只微微瞥了贺兰止一眼,便没再理睬他。
贺兰止勾了勾唇,朝着长荣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在他走下石阶的一瞬间,敛去了所有的笑意,眼底一片清明。
大殿的门在他身后重重的关上了。
*
薄太后走到皇帝身边坐下来,道:“陛下倒是很器重贺兰止。”
皇帝笑着道:“母后怎么来了?贺兰止做事尽心,是贤良之才。他还年轻,朕多栽培着他些,也好为大汉培养贤臣。”
薄太后幽幽道:“哀家听说,这贺兰止和王庶人、言之走得很近。”
皇帝道:“这是朕的意思,朕想着让贺兰止多教导言之,这才让贺兰止多与言之走动着。”
薄太后道:“陛下心里有数就好。”
她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哀家还是要白嘱咐一句,臣子用得顺手也就罢了,若是捧得太高,只怕会生出别的心思,反而不好。”
皇帝似有所动,道:“母后说得是,朕明白了。”
他说着,看向薄太后和沉鱼,道:“母后和沉鱼来此,所为何事?”
薄太后抿了抿唇,道:“此事还是让沉鱼说吧。”
沉鱼跪下身来,重重的叩在地上,道:“请舅父恕沉鱼欺君之罪!”
皇帝笑着将她扶起来,道:“好端端的,跪着做什么呢?”
沉鱼不肯起来,只道:“沉鱼罪无可恕,实在不敢起身。”
皇帝浑不在意,道:“你说你犯了欺君之罪?那你说说看,你骗朕什么了?”
“舅父,”沉鱼抬起头来,道:“傅恒之他还活着。”
“你说什么?”皇帝瞳孔猛地一缩,连握着沉鱼的手都紧了紧。
“我说,傅恒之,他没有死。当年那场大火中的尸体并非傅恒之,而是一个死去的死囚。是沉鱼自作主张做了此事,傅恒之并不知情,他只是顾惜我的性命,才未曾回来。”沉鱼说着,福下身去,道:“沉鱼欺君罔上,还请舅父责罚!”
皇帝的声音有些发颤,道:“朕早料到当日之事有些蹊跷,可没想到啊……沉鱼,你胆大包天啊!”
沉鱼没说话,只是低低的福着身子,一副听凭处置的模样。
薄太后沉声道:“此事也非沉鱼一人之过,是哀家首肯她去做的,若是陛下要责罚,便也带着哀家一起。”
皇帝没说话,只是眼底有些晦暗不明,道:“恒之他现在在何处?”
“边塞。”沉鱼道。
“他是……”皇帝逼视着她。
沉鱼挺直了腰背,道:“大将军,卫铮。”
“好啊!好……”皇帝抚掌道:“好一个卫铮,好一个姜沉鱼,难怪……”
薄太后道:“恒之是嫡出,在皇子之中最为出挑,如今又有战功,陛下也该重新考虑太子的人选才是。”
皇帝道:“来人啊!”
长荣躬身走了进来,道:“陛下!”
“传朕的口谕,大将军卫铮,即刻入京觐见!封姜沉鱼为清河郡君,食清河邑五百户!”
“诺!”长荣答应着,很快退了下去。
沉鱼急道:“舅父是要治傅恒之的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