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蓁不知宋濯的营帐具体是哪一幢,回忆着方才苑清与秦颂离去的方向,辨认一阵,缓步行走。
周边的人穿梭忙碌,无人注意到她,亦无人注目她。偶尔有人的目光不经意瞥过她,怔忪一阵,便会自觉地垂低视线,伏地行礼。
穿着一抹碧色,从人群最密集处,穿行过去。
人渐渐少了,火光自然也暗了,姚蓁渐渐有些看不明晰前路,脚步放的愈发缓。
旋即她在一间营帐前,看见了宋濯的长身玉立的身影,他身披一件玄色披风,微微抬着头,似是在观测天象。
姚蓁顿了顿,下意识地想逃离,却因未看见秦颂的身影,仍旧放心不下,止住脚步,行至宋濯身侧。
她和他隔着几步的距离,盯着他看了一阵,确认他脸上没什么危险的神色后,柔声开口:“宋公子。”
宋濯闻言,垂下视线,目若寒星,看向她,眉宇间压迫感扑面而来。
姚蓁避让开他的视线,抿抿唇,温声道:“你可曾见到秦公子了?”
宋濯平静地挪移开视线,下颌点点面前的营帐,淡然道:“在营帐中。”
姚蓁看他,目露感激之色,鬓边钗的垂珠被风吹得颤抖:“多谢。”
宋濯不应。
她踟蹰一阵,在走进帐子中与不走进之间纠结一阵,抬手掀开帐帘,躬身迈步进去。
她走了几步,尚未看清帐中全貌,火光闪了闪,忽然熄灭,帐中霎时一片幽黑,什么也看不清,姚蓁抬手晃了晃,未能将浓黑搅动起一丝波澜。
她蹙眉,探手摸索一阵,触碰到帐子篷布,借助篷布延伸的方向,小步往外挪移着,因为惊慌,口中下意识地唤:“宋公子……”
她眼不能见,只听见伴随着轻缓的脚步声,一阵细微的破风声传来。侧耳辨认,应当是有人掀开帘子走入,便柔声解释道:“烛火忽然熄灭,帐中好黑,我瞧不清楚。”
黑暗中,她听见宋濯清浅的鼻息,就在几步之外,然而他默不作声,未曾应答。
轻缓的脚步声,一下接着一下,踩在姚蓁心房之上。
姚蓁陡然察觉到危险气息,转身要逃,旋即被男人强有力的臂膀拦截住,额头磕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之上。
他单手按着她的腰身,拇指轻轻抚着她的腰线,喉间缓缓吐出几个寒冷的字:“公主的胆子,倒是大得很。”
姚蓁呼吸一窒。
下一瞬,腰间那条臂膀,微微一用力,将她提抱在桌案之上。
姚蓁脚下一空,陡然心惊,双手撑住桌案,不小心打翻了上面堆叠的物件,咣当、哗啦、噼里啪啦一阵响,在黑暗中格外明晰,重重敲打在人心尖上。
然而谁都没有去顾及那些掉落的物件。
姚蓁的腰身被人重重揉了一把,她耐受不住,口中溢出一声轻./吟,旋即被人微凉的双唇堵在口中。
宋濯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不顾她拼命摇动的动作,强行将她按向自己。
姚蓁眼眸中霎时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推搡他无果,便要故技重施,低哼两声示弱,实则借此欲咬住他的唇./舌。
可宋濯哪里会是被她算计两次的人,早在她双手紧紧扣住他胸膛前的衣襟、流露出这个意图之时,他便松开她的唇瓣,转而高挺的微凉鼻尖触上她细/.腻.纤.长的耳后。
姚蓁嗓音颤地如同北风中的雪花:“宋濯……你言而无信,枉为君子。”
他动作微顿,抬头看她,嗓音低沉,尾音带着一点哑:“濯说过,绝无可能。”
说完这一句,他重又贴上她细./腻的肌肤。
微凉的唇沾上温热的肌肤,犹如冰酪落入热水之中,瞬间柔软、继而融化掉。
他的手指滑过她柔顺的发,流连向下,抚摸她的脖颈、耳畔,若即若离。
姚蓁受不得他触碰这里,浑身一颤,口中发出一声似泣非泣的娇./吟,双手骤然失了力气,向后倾身,被宋濯捞着手臂,环在他的脖颈之上。
在姚蓁看不见的黑暗中,他的眉梢略略上挑,喃喃道:“这儿么……”
姚蓁没有听清他说的字句。
她心绪大乱,五感被他的气息满满充斥着,手失了力气,自他的脖颈处滑落,又被他牵引着抚摸上去,指腹之下,清晰地感受到他血脉强有力的搏动。
宋濯抬起手,指尖轻抚着她的颊侧,感受到手指之下,她肌肤的微微颤抖。
他复又垂下首,与她唇齿相贴,每每察觉到她有欲紧阖牙关、咬他唇舌的意图,便会重重揉一把她的腰身,抑或是轻抚她的后颈,直将她弄得眼中含泪,鼻息紊乱,再无气力抗拒他。
寒冷的夜,并不宽敞的帐子中,渐渐腾起一阵热气。
姚蓁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心温度愈发的烫,而她的氅衣还披在身上,闷得人热的焦灼,额角渗出许多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黑暗将人的五感放大到极致,她清晰地听到他愉./悦的低./喘,像是刻意压制过,时不时拂过她耳畔,落在她的脖颈上。
他的声音每每在她耳畔掠过一次,她的身躯便软上几分,慢慢往下滑落,又被他摁着腰提起。
姚蓁的手也渐渐从他脖颈上滑落,被他揉着亲吻,冷冽的气息灌了满唇,口中断断续续发出一些轻./哼来,尾音极其轻柔。
又低又轻的娇声传入姚蓁耳中,她难以相信这是自己所发出的声响,然而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指甲陷入他胳膊上的布料里。
宋濯忽然停下唇。
姚蓁胸口剧烈起伏,抬起朦胧的眼看他。
他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耳垂,把玩一阵,旋即吻上去,细细啄/.吻舌忝舐。
姚蓁尚且还留有几分理智,不让他吻脖颈,亦不让他吻耳垂,察觉到他的意图,回过神来,用力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