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又甜又软犹如糖水:“不疼了。”
“别,别握啊。”
很快她便无力地软在了他的胸前,但他也只低头轻轻地在她脸颊亲了亲。
沈婳见他眼尾泛着淡淡的红痕,却怕伤着她硬忍着,到底是怜惜他,小心翼翼地伏在他怀中,手指生疏地动着。
他则像个耐心的教习先生,在她耳边低喃:“呦呦真聪慧,对了,就是这样……”
这可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
凌越的话落在她耳朵里,反而更添几分旖旎,她被夸得面红耳赤手都酸软了,才被准许松开。
衣衫散乱,他动作轻缓地将人打横抱去了浴池。
沈婳软软地靠在池壁,他则动作一下轻一下重地为她擦拭身上的痕迹,从里头出来时,她昏昏欲睡手指都抬不起,浑身泛着诱人的粉色。
天早已暗了,晚膳也都准备好了,两人总算能好好坐着说说话。
凌越看到桌上一片火红的菜肴,下意识地拧了拧眉,他是了解她口味的,只要好吃的菜肴她都喜欢,喜甜喜微辣,可这都不能用微辣来形容了。
且她的体质偏火气重,稍微多吃点,隔日就容易嘴角起泡,这么一桌吃下去,她明日还要不要说话了?
而他则无偏好,也不可能是为了迁就他。
他的手指轻轻在桌案上点了点:“怎么突然想吃这些,是厨子不合心意了?”
他的唇瓣抿紧,没有流露出情绪,却有种她一点头,便要将府上的厨子都推出去砍了的架势。
沈婳马上明白过来,他这是误会她被怠慢了,赶忙夹了一筷子的辣子鸡放到他的碗里,“才没有呢,是他喜欢。”
她边说边神情温柔地低头抚摸了下微微隆起的肚子,“你走之前,我不是就有些胃口不好嘛,那会还不知道是怀了宝宝的缘故,只当是脾胃不舒服。”
“后来诊出了身孕,便什么也吃不下去,吃什么吐什么,娘亲急得没法子,各种好吃的往屋里送,爹爹还满城的寻厨子。”
“以往我可喜欢吃鱼虾了,尤其是鲜美的鲈鱼,可我一闻着味道就将早膳那点米粥都给吐了。还是同行的一个嬷嬷厉害,她在宫内便是照顾宫妃的,说有孕的女子喜好也会变,各种酸的辣的一尝,我便吃得下了。”
她不仅是喜欢酸,还尤为爱吃辣的,即便被辣得泪花直冒,还是想吃得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体质有变,如此放肆地吃辣,竟也没有之前那般连连起泡的状况。
见凌越不信,她连着吃了香辣虾与辣子鸡,见她除了被辣得轻轻嘶着气外,神色都正常,方信了她是真的变了口味。
即便他能尝到味道了,但在饮食上依旧挑剔克制。
他拧着眉尝试着夹了一筷子,味道虽然重了些,却比之前那些清淡甜香的菜肴更契合他的口味。
眼见她就着一桌红彤彤的辣子,吃下了一碗半的米饭,还是有些担忧,让杏仁准备了下火的小吊梨汤,看着她喝下才放心了些。
西北春日的夜晚也还是有些微凉,天色彻底暗了,他怕她受了凉,又见她晚上用得有些多,便拉着她在屋内走动消食。
“阿越,你见着大哥哥了吗?这都小半年了,除了你上回寄来的信里提到了一嘴,根本都没他的消息,若不是我有了身孕,爹爹早就急着进京去了。他与阿姊是怎么回事,家里可都还好?”
凌越牵着她的手,为了迁就她的步子,这辈子没有走得如此慢过,一圈圈从东侧间绕到书房来回散着步。
闻言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从沈婳说起她这兄长与程关月的事时,他便发觉他这小舅子对人家姑娘有意思。
可不知是太过迟钝,还是人家已经有了婚约,让他更加难以察觉这份喜欢,不仅如此还总把人给惹生气,叫人瞧了忍不住发笑。
直到年前程关月真的要出嫁了,沈家又被凌维舟的人所盯紧,惹下了不少的事,三房的沈长儒醉酒不慎打伤了人,对方是镇国公家的亲戚。
孟氏还记恨着赵温窈的事,镇国公府与沈家算是势同水火,再闹出这么一遭,便仗着家世压他一头,报了官将他关进了京兆府。
不想这事传到了程关月的耳朵里,就成了沈长洲打了人被关,她竟不顾家中阻拦,带着银钱翻墙跑了出来,要去为沈长洲打点关系,后来才知竟是闹了个笑话。
沈婳听得眼睛都睁圆了,“怎么还有这种事,我先前还可怜这镇国公夫人痛失爱女,是个可怜之人,没想到真是个拎不清的。那之后呢?”
“我到京中时,他已劫了喜轿。”
那会局势动乱不安,连皇帝都换人了,京中各府人人自危,哪还有心思管谁家的女儿被劫了。
他只知道,沈长洲早就在事发之前,就将沈老夫人送去了郊外的庄子里,而沈长儒被关后,邹氏四处求人都没用,怕他们真将宝贝儿子给活活折磨死,竟将沈玉芝献给了宁远侯做填房,只求他能出面保下沈长儒。
“那宁远侯都快五十了,比我三叔父都要年长,这,这怎么能行啊,三叔父也能答应?”
“你三叔父不知,等下聘的人到家了,他才知晓这个消息。”
沈家三爷本就为儿子的事到处奔波,再听到这事活活被气晕过去了,醒来便要退亲,可人都被接走了,他气得一纸休书与邹氏和离。
可事已成定局,沈玉芝进了宁远侯府哪还这么容易出来。
至于那孟氏与镇国公府,因赵温窈的关系,不得不和凌维舟绑在一条船上,宫变之时威逼利诱京中的大臣们,待到宫门被凌越的铁骑踏破,他们也成了逆党,昔日鼎盛的镇国公府被抄家下狱,落了个遭万人唾弃的下场。
沈婳唏嘘不已,赵温窈找上孟氏可以说是赵温窈心机深,而孟氏本可以保持清醒,不想却一错再错还给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而邹氏和沈玉芝也是贪婪趋炎附势的性子,并不值得同情,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三叔父了,如此接连的打击,也不知能不能熬得住。
“放心,沈家无碍。至于那陇西王,是个识时务之人。”
陇西王的封地与凉州相邻,他与此人打过不少交道,只是他的性子,若沈长洲还是沈长洲,这夺儿媳之恨他或许不会善罢甘休。
可如今沈长洲是他凌越的妻兄,他便是卖人情也会主动不予追究,绝不会将事情闹大。
这门亲事若想成,最重要的还是程关月与程家的态度。
不过是短短几个月,她在凉州养胎仿佛是住进了深山老林,再窥探到外界的消息已然天翻地覆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