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平窒了窒。
找自然是找了,只是没那么尽心罢了。
毕竟,在他眼里,丹珠是姐姐家的孩子。
兰馨,兰馨死了啊。
施展平没脸似的抹了一把脸,旁边的俞昌娘还在一直念着不可能,兰馨才是闺女。
顾昭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是不想承认。
因为一认,这荒唐事就真的是荒唐事了。
明知不可能,两人还是希冀张兰馨是他们的闺女,起码那样,他们的心里能好受一些。
旁边,张尚志和施芸娘眼里几乎要冒着火。
……
“既然如此,那就让血缘自己说话吧。”
顾昭起身,将那湿漉漉的妆奁匣子抱在怀中,和张员外微微颔首,抬脚便出了张家。
张员外着急:“哎!顾小郎等等。”
顾昭走得很快,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张尚志追到门口没有瞧到人,又折返回堂屋,郁郁的拍腿,不痛快道。
“嗐!都怪你们,顾小郎这是生气了!”
施展平有些忐忑,他抬脚追了过来,伸手去拉扯张尚志的衣袖,迟疑道。
“姐,姐夫,刚刚那小道长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让血缘说话?”
张尚志一把摔了袖子,将施展平的手薅下去,倒竖眉毛的骂道。
“你个瘟货,莫挨老子!”
施展平心里不安,又厚着脸皮挨了过去,忐忑道。
“姐夫,那顾小郎到底是何意啊。”
张尚志轰人,“我咋知道是何意,滚滚滚,瞧见你们我就脑壳疼,瞧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啊?!”
“丹珠这些年多不容易啊,你们不关心关心她就算了,躲什么躲!到现在还不想认人,自家的闺女命都没了。”
“真是冷血无情,狼心狗肺!也不思量着问问供奉和尸骨的事,总不能一直让孩子在水里泡着吧!”
张尚志越说越生气,除了丈母娘,其他人都被他轰出去了,老丈人也不例外。
……
半晌。
张尚志叹了口气,对老钱氏道。
“明儿我再去一趟玉溪镇,他们做人家爹娘的不做人,咱们总不能瞅着孩子在水里飘荡,丧良心啊!”
“不拘是衣冠冢还是打捞尸骨,总得把孩子安顿好。”
老钱氏泪如雨下,“哎!尚志啊,还好有你和芸娘,那孩子命苦......明儿,明儿我和你一起去。”
她说着,干脆今儿也不回施家了。
……
张家屋外。
施展平回头,“爹,娘还没走呢。”
“随便她!”
施父皱了皱眉,丢下一句话。
他转身朝施家方向走去,施展平和俞昌娘跟上,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
夜愈发的静谧,顾昭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来到岸边,她跳上小船,竹篙撑了撑岸边的石头,小船瞬间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外漾出,惊起层层波浪。
大江江面上。
一轮圆月从江面上跃出,倾泻下一片的月华。
顾昭弯腰,她将妆奁匣子重新放入水中。
水面“扑通”一声响,原来是顾昭肩上的八郎松了爪子,任由自己跌到水中。
随着入水,它周身漾起一层如雾的妖炁,身子也从巴掌大变成大脸盆大小。
妆奁匣子在水中上下浮沉。
樟铃溪暗流涌动,耳畔除了风声便是水声。
八郎游弋着四肢,伸长脖颈将妆奁匣子顶在脑门上,就像顾昭在宝船上见到的那次一样。衤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