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顾老哥还真没有吹牛,他顾家是祖传的降魔世家,尤其是他那孙孙……
他睨了一眼卫平彦,暗道,这孙孙不一般,外孙孙也不一般啊。
卫平彦反应过来,气鼓鼓模样。
“好啊,你刚才骗我!”
陈宗霖点头应下,“是啊,诈你的。”
一阵风来,风吹着门檐口的两盏白灯笼摇摇摆摆,冷幽的烛火微晃,将熄未熄,白幡布簌簌,更为这浓郁的夜色添了一分的诡谲。
赵刀紧张,“平彦侄儿,可是......陈老伯回来了?”
卫平彦点头。
赵刀的心提得更紧了。
瞧到的时候害怕,这旁人瞧得到,自己瞧不到,怎么好似更瘆人了几分?
赵刀压低了声音,“......在哪里?”
卫平彦看了一眼赵刀的肩头处。
陈宗霖已经六十有三了,他半辈子过得郁郁不得志,眉头都是紧锁的,瞧过去有些严肃。
再加上这两个月,他被病痛折磨得不轻,身子骨瘦削了许多,青白的脸色衬得那小老儿模样愈发的可怖。
尤其是此时,他的眼睛还有些腥红。
……
赵刀问这话的时候,陈宗霖的脚离地三尺高,正好贴着赵刀的右肩处。
他贴着赵刀的面颊,侧头看了一眼赵刀,随即颇为嫌弃的挪开了目光,略显僵硬木讷的看前头的卫平彦。
“顾哥家的外孙孙啊。”
卫平彦目光一窒:......
他能不应,不说话吗?
赵刀顺着卫平彦的目光,哪里会不知道,这陈老伯的亡魂,此刻就在自己的身后。
难怪他觉得脖颈处有些凉飕飕的。
赵刀:“哈哈,哈哈,平彦啊,陈老伯这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他迈着小碎步朝卫平彦方向挪了过去,脖颈处那凉飕飕的风意这才好了许多。
那厢,陈宗霖听到赵刀的话,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上,耷拉着眉眼。
“对,我就是有不平之事!”
这话落地,一股阴森之气从陈宗霖的身上溢出,他眼睛更红了,瞧过去就跟厉鬼一般。
卫平彦结巴:“什,什么不平之事?”
他捏紧了手中的灯笼,心中暗下决定。
他回去后就把这铜锣和灯笼还给表弟,这活计就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干的。
太吓人了!
陈宗霖伸手朝前一探,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黄纸,他扬了扬,黄纸簌簌飞动,风卷着漫天的黄纸噗噗呼呼。
屋檐下,白色灯笼衬得小老儿的脸色阴沉得要滴水。
卫平彦打颤。
说话就说话,为嘛要这样嘛!
陈宗霖悲愤:“你瞧瞧这上头,十张里有两张没有贴金箔银箔。”
“……再看看有金箔银箔的,都说真金不怕火炼,烧给我的这些倒好,火这么一烧,它都黑了。”
陈宗霖老泪几乎要下来了。
“这样掺假的大金大银,我要是花了,下头的乡亲父老该怎么看我这个读书人?我不要面子的吗?啊!”
“老高儿就只想着省点银子,他哪里知道,他搞这么一出,让我以后的鬼生,哪里还有半点的盼头。”
他又让卫平彦看他的眼睛。
“那香也不成!”
“我今儿回来吃这香火饭,一边吃一边被熏得眼睛发疼。”
卫平彦:......
好像,是有点惨。
赵刀杵了杵卫平彦,“哎,平彦侄儿,到底是怎么了?”
卫平彦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赵刀当下就急了,“这怎么成?老高儿这是糊涂啊!这,这拿黄纸烧给祖宗,不是成了糊弄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