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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炁极速的涌来,黑云压境,在天地的力量面前,人渺小得犹如一只小小的蝼蚁,只是抬头一看,便让人胆战心惊。
顾昭不理睬安山道长的话,手中手诀不断,《太初七籤化炁诀》的功法施展不停,将堕心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化为代表生机的元炁,不断的朝孟风眠的心口中送去。
此时若是不作为,这将成为她的心结芥蒂,往后的时光,她会不断的懊恼悔恨今日,总有一天,它会在黑暗中一点点的滋生,直至成了一颗新的堕心。
她不要,与其悔恨,不若今日便拼尽了全力。
都说修行不知年月,元炁中沾上跳丸日月的炁息,带着生机的绿意,也许是一瞬,又或许是千万年,孟风眠倏忽的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他沉寂了许久的心口有跳动声传来。
那悬浮于胸口,被顾昭以元炁拖拽住的堕心陡然浮空,散发出怖人的炁息,接着,只听一道瓮沉的声音响起。
“玉溪小友,不想你竟然有自己的心了。”
它的声音里有恼,有怒,有功败垂成的不甘。
孟风眠灰色的眼翳注视着那悬浮于半空中的心,良久,他开口道。
“我是人,自然有自己的心。”顿了顿,他又道,“许久未见,安山真人。”
一句安山真人,犹如石头落入水面,瞬间打破了平静。
众人惊疑不定。
顾昭看了看安山道长,又看了一眼那颗堕心。
“安山道长,安山真人?”
同样的道号,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倏忽的,顾昭想起了自己在多福客栈时候,无心之间说的一句话,【谁知道他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说不得是在装疯卖傻呢。】
难道,安山道长一直以来都是在装疯卖傻?
顾昭惊疑的看了过去,又想起方才元炁沾上安山道长时,那一分的不妥贴。
还不待顾昭多想,她的动作比脑子动得快,元炁在手中汇聚成链,猛的朝安山道人探去。
安山道长躲避不及,让那元炁没入了心口位置。
在他正要拧眉气怒时,那道元炁来得快,去的也快,顾昭抽回元炁,莹白的链条在半空中消弭,绽开点点星光。
“没有心,安山道长居然没有心。”顾昭瞧着安山道长,目光复杂,有些艰难的道,“这颗堕心,它是安山道长的。”
他不是缺心眼,他是真的缺心眼。
……
没有心么?
安山道长呆滞了一刻,抬手朝自己的心口处抚去。
一时间,此处有些安静。
“胡,胡说!”曲烟壮着胆子,站在安山道长前面,“我师傅怎么可能没有心?没有了心,那人还怎么能活?”
他看了一眼孟风眠,继续道。
“公子当初心口缠上那邪物,没了心的事是大家伙都见到的,欲壑那东西那么邪门,和堕心这般像,说不得是同出一源,公子的心,这才会沾上堕物的炁息,且去修罗道。”
“怎么会是师傅?不会的,不会的……”
曲烟喃喃不已。
安山道长一副心神没有归位的模样,对于曲烟的话,他没有接话。
顾昭看了一眼安山道长,又看了一眼那悬浮于半空之中的堕心。
随着她方才那句堕心是安山道长的话落地,天畔急速涌来的云朵停滞了,清风刮过,流云来得快,退的也快。
顾昭心神一动,恍然道,“遮掩天机,你是在遮蔽天机。”
“不愧是小小年纪便修成道胎的人。”半空中,那颗堕心喟叹了一声。
既然被道破了天机,它也不再隐瞒,只见红光闪过,堕心飞入安山道长的心口处,只一刹那间,安山道长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
“玉溪小友,不想时隔千年,你我还有相见一日。”
孟风眠的视线落在安山道人身上。
“这,这是何意?”江治睿和裴一清被这一变动搞糊涂了。
顾昭神情戒备。
他喊风眠大哥玉溪小友,想来,拥有堕心的安山真人和玉溪真人应该是同一时代的人。
那是千年前的修行之人啊。
“是你?那在雁荡山以蠃鱼为阵眼,布下阵法,让黄泉水流入人间界的道人?”
“不错,正是贫道。”安山道长笑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