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 范鸣远一激灵,心里懊悔不已,恨不得把自己刚说的话咽回去,“那,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那时才十八九岁,在沿海打工,只是个打工仔,在船上打杂的。”
“周围的人,有谁知道你跑过船?”
“二十年前离家外出打工,在沿海做苦力而已,又不是什么风光的经历,我一般不会拿出来说。有时候喝多了,说漏嘴,也就是比较亲密的人知道。”
“你在雀鸣山那套别墅里住过?”
“没有。”
“为什么放张床?煤炉木炭你自己运过去吗?”
“没有啊?” 范鸣远睁大红肿的眯缝眼,“那房子接房后,我就没再去过,本来想炒一把,结果砸在手里卖也卖不掉。孙依依要给孩子,我就过户给了孩子。那地方荒郊野岭,谁没事会去那里住!”
“拆迁你知道?”
“知道啊!是我带孙依依和孩子一起去签的拆迁协议,” 范鸣远有些得意,“我这人啊,别的没什么,就是有财运。以为这套别墅买亏了吧,现在居然政府出面拆迁了,说是要重建雀鸣山的生态环境。我买房子的钱拿回来不说,还小赚一笔!”
“是你把别墅的钥匙交给白勇的?”
“不是,真的不是我!” 范鸣远刚放松的情绪,立即又绷紧了,“要不是你们来找,我根本就不知道白勇在那房子里住过!肯定是别人栽赃陷害,故意害我!”
“你觉得谁会那么恨你?”
“啊?” 范鸣远惊呆了,愣愣望着阎冬城。
他想了很久,缓缓地说,“这些年我开店做生意,特别谨小慎微,处处小心,不敢得罪人。因为店铺摆在那,而且是夜店,别人想报复太容易了,找几个人在店里打一架,或者沙发下藏点违禁品,酒吧就得关门……”
第十一章
阎冬城问讯的同时,几位专案组成员去范鸣远的酒吧取证。
范鸣远以店为家,住在酒吧楼上,白天陪乐队排练,晚上他自己招呼客人。酒吧员工和乐队成员一致作证,范鸣远去年三、四月没有离开过酒吧。
范鸣远有不在场证明。
雀鸣山别墅的物品当中,也没有发现范鸣远的痕迹,他似乎确实没去过那幢别墅。于是问讯完毕之后,警方允许范鸣远回家,只是暂时不得离开本市。
范鸣远购买的雀鸣山别墅,范鸣远与白勇妻子孙依依的关系,甚至范鸣远早年疑似偷渡船上打工的经历,一连串证据链,明显指向范鸣远。
以阎冬城个人的办案经验来看,如此复杂的谋杀方式,证据链出现得有些太过顺理成章了,案情恐怕远非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