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染心说过很多次,地狱一般的生活。王锐本来觉得难以理解,现在突然有些明白她的意思。
正因为明白,他更加不想触碰她内心的伤口。她自己不说,他绝不多问。
回到王锐整洁的两居室,卞染心脱下外套,穿上王锐的灰色毛拖鞋,忽然孩子般开心起来。
她一步不离跟在王锐身后,同他一道翻看冰箱里的食物,有生菜,青笋,有豆腐,还有冷冻的比目鱼头……
两人不约而同说 ‘煮火锅吃’!
夜幕降临,客厅的方茶几上,电陶炉红彤彤的火光,热力四射。王锐调配的火锅底料煮开了,香喷喷冒着热气。
卞染心和王锐在厚地毯上席地而坐,一人坐一边,谈笑间不知不觉挨近了,她笑着把头歪在他肩上。
他仔细去掉鱼肉的刺,吹凉喂到她嘴边。
外面响起燃放烟花的轰轰声,夜空中花火绽放。
这样的夜晚,正好符合王锐心目中幸福的定义。他安宁地享受着这一切,心底深处,却隐隐藏着一丝不安……
“这不是挺好吗?” 听完王锐的讲述,阎冬城定睛望着他。
办公室里甜香回绕,分不清是巧克力蛋糕还是甜玉米的香味。
王锐苦着脸摇摇头,端起冷了的玉米羹吃起来。
“在她父母家发生不愉快的插曲,但也促使你们的感情更进了一步,为什么你不开心?” 阎冬城追问。
“她母亲……非常令人不快。” 王锐咬着牙关,强制自己不要说出更难听的话。
“不奇怪。”
“阎队,你刚才说,卞染心的父亲十几年不回家?我简直无法想象,丢下一个小女孩,同那样的母亲呆在一起……”
“你认为她的母亲,真的是她母亲?”
“嗯?” 王锐惊讶地抬眼。
“听你的叙述,卞染心的母亲插花时,似乎在借掉落的花蕾指桑骂槐。”
“对!” 王锐恍然大悟,“我当时只觉得温玉茹胡言乱语,一朵花心腐烂的花蕾,竟然扯到什么 ‘你家的遗传基因’……我以为只是纯粹的情绪发泄,原来温玉茹指桑骂槐,是在骂卞染心和她父亲?”
“温玉茹是继母!” 阎冬城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翻找,“之前查过卞染心的户籍资料,我记得她的家庭关系,没看到有关她生母的记录。”
“如果温玉茹是继母,” 王锐愤愤然,“卞染心的父亲就太不负责任了,他自己离家一去十几年,把年幼的女儿扔给情绪不稳定的继母!”
“八十年代的信息资料,还得请小袁查找……”
阎冬城把任务交给小袁,让小袁利用周末调查卞染心的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