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合上门,布衣男子便急忙跪拜道:“草民严颢,拜见陛下!”
楚蔽随手将茶包丢给他。
严颢受宠若惊,手忙角落地找家中储物的罐子。
“严生”,身后的楚蔽平静无波的冷然声音,“你信誓旦旦说要弃文从武,今日却又想经商了?”
严颢拿整洁的衣袖擦了竹椅,给楚蔽看坐,腆着脸回道:“草民并无此意,只不过连日里少有见人,一时有些寂寥,才想找人多说上几句闲话。”
他气都来不及换一口地紧接着补充道:“往常草民醉心于书香,乐在其中;而如今放下了笔头,勤练体魄,身子骨倒也愈发硬朗了起来。
“只不过……这体力倒是交代出去了,脑力却藏在脑中充栋盈车,无穷无尽。”
楚蔽由着他细碎的言语,言简意赅地问道:“交代你们办的事可有眉目了?”
“有有有,”严颢肃然道,“只是没想到陛下您亲自驾临寒舍,草民以为还得等姬侍卫他通禀回宫后。”
楚蔽道:“你识得路,眼下便带朕去会会他。”
……
“就是此处了。”严颢弯了弯自己赶路后的腿脚,替楚蔽推开了一处私宅的院门。
“那人留的位置,说这三日若来造访,便愿意见人一面。”
楚蔽抬脚进门。
片刻后,两人得知宅院内乃空无一人。
严颢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忐忑道:“陛下……怎会如此?”
楚蔽倒也未动怒,反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确实不适合做文臣。”
严颢一脸惊诧又迷惘:“啊?”
楚蔽简略道:“哪有臣子来向上问如何是好的?”
所以严颢不适合巧言令色的文官官场,他虽才华横溢,人也机敏,但亦是带着一股直来直往的中正性情。
毕竟就算换成楚蔽身边的万良,也是会率先拟几个对策来呈上供他选定。
严颢闻言倒是听懂了。
他也不气馁,小声也自己鼓气,说日后再勤加练武。
楚蔽在宅子里的花厅内,稳稳地坐下。
两人悄然无声的便等了一个半时辰。
严颢的热汗都早就等干了,他正要在下首起身问陛下是否今日就莫要再等下去了。
这时,远处陡然飞射过来一道寒光。
伴随着一支射歪三分的羽箭,咤呵声响起——
“暴君!拿命来!”
严颢浑身汗毛都倒拔而起,他都不晓得自己何时竟能发出尖锐的嗓音,奋力喊道:“陛下小心!”
他他他他他可是练了半个月武功的人了!
如今大敌当前,他自当挺身护驾!
布衣书生硬着头皮正要迎难而上,试图阻挡持剑而来的刺客。
他在心中呐喊道:我跟你拼啦!
“!!!”
然他还未迈出一步,就被身后闪过的来的楚蔽一脚踢开。
紧接着,在严颢目瞪口呆中——
只见他认识的姬侍卫忽然从天而降,三招制敌,卸了人家的刀剑,原地掣肘此刺客后,单膝跪地:“陛下,恕属下来迟。”
楚蔽伸手提起了地上被他踹倒下的严颢。
又坐回了椅上。
骨骼交错声响起,那刺客被揪着脑袋,唾了一大口血水。
他誓死如命地咒骂道:“楚蔽小贼!你一个昔日青盛朝的跳梁小丑皇子,不择手段逆天而为盗走了皇位,实该天诛地灭!”
严颢爬起来后就扯着嗓子对着这个满脸血水的刺客喊道:“你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刺客!你清醒一点!姬侍卫揍他!”
姬侍卫晃了晃脖颈,又卸下了此人的另一只胳膊。
那刺客痛得嗷叫,却仍旧嘴硬地骂道:“楚蔽小贼!你这龙位得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大楚落在在你手中就要亡了!你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大楚的列祖列宗吗?!”
这题严颢刚学会了,他呵斥道:“你这刺客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反过来质问陛下?”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笑声。
严颢回头,就见陛下脸上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