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小心翼翼地伸长脖子,轻声问道:“外面没人了吗?”
外面能有何人?楚蔽就奇了怪了。
除了那个小宫人,他方才等她穿衣裳时就复去彻底地将人迷晕在了药炉前。
“你说,还有哪个旁人?”
咸毓似懂非懂地眨巴眨巴眼,踌躇满步地走出了,小声又快速地叽里咕噜回了一句。
楚蔽竟然没听清,蹙眉问道:“你说什么呢?”
“我说,”咸毓岔了一口气,“就那种……”叽里咕噜。
楚蔽竟没想到自己能被她惹出一阵难以名状的心烦意乱来,冷声恐吓道:“再说不清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刚出浴不久的咸毓一听,当即就借此降了一些体温的热度。
酷盖果然有些不高兴了。
可是她只吃过卤味鸭舌……
“我问你话呢?”
楚蔽狐疑地审视了她的脸色。
这人此刻的神色怎地像是又在想吃的那副模样。
“啊?”咸毓记性一向不好,“什么话来着?”
楚蔽:“……”
神奇了!
咸毓重新看了一眼酷盖的冰脸,她居然后响起来了他刚才问的话耶!
“我没有掉浴桶里呀。”
楚蔽:“……”
他、问、的、是、之、后、的、下、一、句。
咸毓看见酷盖又阴恻恻地盯着她看了,她有些期期艾艾地被迫动起了日常犯懒的小脑瓜子,只能慢慢说道:“我这不是担心被人抓到嘛……”
古代的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嘛。
不是说网文或电视剧,历史上的民间故事不都是传的这种事故嘛……那种名花有主或者是待字闺阁的女生被撞破跟哪个男的不清不白的关系,然后就被村民啥的热热闹闹地浸猪笼了。
这种事故主人公谁都不愿意当吧。被一群人裹挟着,然后成就那些起哄的劲、宣泄阴暗的恶意。
“你满脑子在想什么?”
楚蔽脸色一黑。
他看着满脸纠结着的人,双手还不自觉地在拧巴着她新换上的干净衣裳。
咸毓闭眼,直说回道:“我当然会想到……”捉奸……“上面去啊。”
她正演戏假装生病呢,而他不是也事先说过,好多方都盯着她这个殿呢。然后他竟然大晚上突然又来了,还好巧不巧出现了让双方“社死”的局面。
咸毓虽然一直以来在这个世界上“上班”没认真过,但在那会儿她还是在震惊中记起了她和他的身份关系。
哎,之前总说是互为皇家政治斗争的盟友、借着小妈亲戚关系,两个人顶多一本正经地找宝藏。
但刚才突然来那么一遭,连咸毓都知道不是那么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的。就算他当即就转过身去了,留咸毓一个懒货还浸没在水里没缓过神来。
咸毓望了望四周。现在看来好像没有什么捉奸的戏份哦?那酷盖不开心的点难道就是他刚才嚷嚷着想让她”沦为哑巴“,好让她没能力把他“社死”的秘密说出去?
楚蔽无声中叹了一口大气。
也就她胡思乱想得出来!
这世上有何人能来捉他的奸了?
咸毓小心谨慎地慢慢靠拢到桌案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快速地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终于解了渴后,才一脸无辜地问道:“你不是说接下来就有人过来偷我殿里的宝藏了吗?”
楚蔽敲了敲桌案,说道:“他等要来,也是白日里冠冕堂皇的登门探病,谁会夜里……”
他一顿。
只见眼前老实站着的人,眨巴眨巴着一双分外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咳,楚蔽正色道:“你我是同盟,必是……”
“不拘小节!”咸毓同学抢答道。
“……”楚蔽闻言,也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地转而说道:“司药司领来的药我帮你瞧过了,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差错,你且大胆喝着。”
“我喝了呀,我今天就喝了三碗,”一说到这个咸毓就苦恼道,“我还以为他们神通广大会来偷偷派人监视我呢,弄得我,哎,喝药喝得都热死了。”
趁不知情的团儿不在,咸毓伸出手来给自己扇风。
楚蔽本不想再与她多言,默了几息,忽又开口跟了一句:“那你下回等药凉了再喝。”
咸毓采纳地点点头:“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