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感觉自己有点儿累了,她真的不擅长这种会计事务,很多事情差不多得了。
他再不让开,别以为她不敢直接从他身上爬过去。
“我欠你?”他忽地寒笑一声,再次动了自己的手。
“……!”咸毓当即就反应了过来。
好啊,她就不该犹豫从他身上爬过去的计划。
高大的身影只消举起一边的臂膀,就可以擒住瘦若拂柳的她。
可咸毓正气不打一处来,在他举起手的那一瞬间,她就像只窜地鼠似的,嗖地往他手臂下的空荡穿过去。
“哎哎!”
果不其然,她的视线一个翻天覆地,就一刹那的时间,又被他在中途擒拿抓获。
咸毓:“……”
可恶!
她彻底摆烂了,气得只想推开眼前的铁山:“干什么干什么?你不明不白地说不出想杀我的理由,你还一副你有理似的坚持模样?”
她的一双小手推桑时,隔着衣裳料子都能感受到他布料下坚实的肌肉。
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她从一开始就根本就不带怕的。
他是铜墙铁壁、那她还是小牛犊呢。咸毓使出了全部力气,乍然朝他反扑了过去。
楚蔽才使了一成的力气,猝不及防地就被她掀开了笼罩。
紧接着,她三千青丝零落倾斜之下,一股脑的全糊在了他的脸上和颈侧。
微暖的气息一同靠拢过来,说出来的话却一步步朝惊世骇俗迈进了——
“我就问你,你我之间‘有染’了吗?”咸毓气得嘞,“你是‘黄花大闺女’吗?因旁人的风言风语就‘裹住了小脑’?”
这还是个金刚芭比版本的“黄花闺女”呢。
“上回谁瞧见了?”咸毓质问道,“你可曾想过,你要是眼下灭我的口,你才真当要做实了‘你与我有染’的污蔑!”
青丝下的寒眸荡出一道异色。
咸毓扒拉开自己浓密的长发,大胆地看着他的脸:“你怎不说话了?我是不是说醒了你?”
他眼中的双瞳竟然会细微的颤动,若不是冰封的脸,咸毓竟还会不得不赞扬一声好看。
可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推一座冰山。
山没推动,冰窟窿发话了。
不,他竟然先是诡异的笑了一声。
“呵,你说的对。”
他杀了她,不就是坐实了她扰乱了他心神的事实?
楚蔽蓦地加了半成力道,在她震惊的神色中,单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股掌之间。
可咸毓也来劲了!
“我说得对你还来?”她的双手不再抵挡他的手腕,而是直接往前伸去,快速地揪住了他的领口,“合着你是想一条路走到黑?”
在他手上还未使出全劲的瞬息,她破罐破摔攥着黄花酷盖的襟口拉近前,瞪着自己的眼珠子问道:“你怎不来彻底些?光挨着旁人的眼光,不如此刻你我坐实了算了。”
“你放肆!”楚蔽冰着一张脸。
“然后你还要蹦出一句‘不成体统’对吧?”咸毓呛声道,“我先前还觉得你的味儿没那么重。我放肆?你夜闯我的殿里时不放肆吗?你踏上嫔妃的榻上不放肆吗?”
楚蔽都不顾她后头的两句话,反倒是面色铁青起来,问道:“我有何味?”
当然是封建味。
咸毓懒得科普了。
她古怪地笑道:“事儿都做了,你倒是想中途不承认了?”这是什么性转版的名节入脑。
他还想说,咸毓直接截断了他的话,厉声道:“是啊,你没有味!你寡淡无味!你向你的灵魂祭献了你的味觉!你苦哈哈的宁愿让我嗝屁,你怎自己不去死着守节呢?!”
“……你莫要再说了。”楚蔽只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疼。
也不知是近日宵衣旰食的劳碌,还是她过于嘴碎的言语,他发觉她再说下去,她的有些话他要听不懂了。
有些事,不如就此烟消云散了结罢了。
“我竟然死之前都不许说几句话?”咸毓气红了脸,暴起一股天赋般的力气,揪住他的衣襟往上提,“你到底是冷静呢还是犯浑呢?大晚上我死在殿里,你就不怕转日就被神探捉拿归案吗?”
“何来‘神探’?”
她又在胡言乱语了。
咸毓:“……?”
难道没有“神探狄仁杰”那种人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