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问:“你陪着等干嘛……嗷,我知道了,”她走过去,站在他眼前问道,“你是不是还没死了那条心——觉得可以收买团儿作为心腹?”
楚蔽抬眸:“有何不可?”
咸毓直接摇摇头。
一来,她不希望团儿被迫也圈进他这种皇家人士暗中夺嫡的直接关系中;二来,她回道:“你以为真当是上阵杀敌招降敌军那般简单?”
战场上那是“不是死才能活”了,二选一所以“滑跪”起来简单。而大多数的平时……
咸毓含蓄地说道:“人活着难道就是找个上峰效忠吗?”
楚蔽闻言,目光沉了沉:“我也从不以为有许多人会效忠于我……因此我很是羡艳那些豢养无数下人的人。”
咸毓轻声嘀咕了一句:“都是夸张手法呗……那么多人口愿意卖命的那只能是个是邪·教吧……”
“你说什么?”楚蔽见她嘴缝微张地嗫喏了好长一句,声音轻得他一字都未听清。
“啊,我说,”咸毓随意地回了一句,“这人世间信众多的——也就菩萨了!你没有太多下人仆从很正常的。”
又不是像拍电视剧,一茬茬的凑人头的群众演员。实际上她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最能感同身受了,好好做人干嘛给人当狗?当然,她也不需要别人臣服于她。
就算古代的社会架构是这样的,但每个人也不是没有灵魂的群演,不管当下人还是奴隶,那也都是有人性的,是个人总都喜欢互相尊重。
楚蔽颔首:“你说得也是。”
咸毓点头:“那当然了。你若是养着一大批侍从家丁,那些侍从家丁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为何你说东他们就往东了?他们又不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楚蔽又有些听糊图了,他一贯冷声地回道:“难不成他等还想往西走?不想活了么?”
“哎……不想?”咸毓不想跟他在这里随意唠嗑了,“我看你是不想走了。”
楚蔽幽幽地看着她说道:“我会会你的宫女也不是不行。”
他当是在做客呢?咸毓后仰着头瞧他:“这里可不是我那处,若是又有人来了怎么办?”
楚蔽挑眉:“是有人来了。”
窗外的无姬听见陛下要见经美人的宫女,便不再使招耽搁后者了。
“又来人了?”咸毓急着拉起了楚蔽,二话不说往里推,“你再去躲着,快!”
“?”
楚蔽被她推进去后,咸毓刚跑回案几旁,推开半掩的门的团儿就喊道:“美人,药来了!”
“药、药啊,”咸毓伸手去捧药碗,过了一路后的药碗也不烫了,她连忙向团儿指了指案几上自己重新拆散的包裹,“团儿你帮忙收拾一下,我们走吧,这些我斥巨资向医官买的你当心些。”
她说着就端着药碗往里间走,像是便走边喝药、去里间取身下的物什似的模样。
“是。”团儿留在案几旁收拾了起来。
咸毓快步走到里头,快速地轻声朝欲言又止的楚蔽说道:“你还不走?”
楚蔽开口刚想回话。
她却压低了声音快速接着说道:“你不走我走!”
语速没她快的楚蔽:“……”
“美人,当心药烫着嘴。”团儿在外头贴心地说道。
“好,我……”咸毓顿了顿,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中那碗狗头医官开的药,她真的有点不想喝啊,“我马上要喝完了!”
说着她抬起手来牛饮了半碗。
她松了一口气后,再次看了一眼楚蔽。意思是他想呆这他就继续呆着吧。接着她就转身出去了。
“美人,”团儿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问道,“为何我们这就要走了?”
咸毓正在打量着桌案上的茶盏。
团儿见了后:“这是杜婕妤差人送来的吗?”
“嗯。”咸毓脸不红心不跳地应道。“让我瞧瞧里面是不是装了假酒……”
不然里头那位怎么像是喝了假酒似的,非赖着不走了?
团儿不懂她家美人在说什么。
她说道:“美人,奴婢收拾好了。”
“稍等,”咸毓站着仰头,硬着头皮将剩下的半碗药一饮而尽,接着她吐了一口气,弯腰撂下药碗后,拉起团儿说道,“走,我们去找杜婕妤道别。”
说着还就真拉着团儿走了。不再理会里间还留着的某人。
杜婕妤刚宽衣歇下,也准备睡个午觉,听闻了门外头过来道别的咸毓的意思之后,便让宫人送经美人出门。
咸毓出了凝阴阁之后,就客气地让杜婕妤家的宫人回去了。
她刚开头路上走得有些急,团儿都很是意外:“美人你走慢些,当心伤着腿脚的伤势。”
咸毓的脑子里全是那个刚才赖着不走的楚蔽,所以才边想着边不由自主越走越快了……也不知道她走之后他怎么样了?
算了,别想了!
她努力忍住自己的胡乱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