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摇头:“哎我这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说着她又往马车内爬上去。
他们在客栈入住后,上楼也只带了另加掩饰的小木箱和换洗衣裳等,剩下无关紧要地都留在马车内了。
咸毓一边放彩扇,一边说道:“我想起来三娘给我们的炊饼应该还剩下三两张呢,放在车内会不会已经馊掉了?”
楚蔽跟着坐上了马车,掀开车帘说道:“只是三两张,你可莫为了浪费这些而心疼。”
咸毓坐在车厢内摇头:“我发现我们的马车停在后院的阴凉处,反倒比客栈的楼上凉快些,你瞧是吧?”
说着她拉他坐进来感受一下。
楚蔽依言放下了车帘。
白日里的马车内并不昏暗,咸毓索性找出了最后的几张炊饼,她撕下半块边角,被楚蔽拦了下来。
“你还吃?”他取走了她手中的炊饼。
咸毓笑着回道:“我尝一尝才知道有没有嗖呀。”
楚蔽只能将她撕下来的一角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咸毓来不及阻止:“哎……”
楚蔽嚼了几口之后咽进肚子里,然后回道:“倒是还没馊,但你也别吃了,晚上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去同客栈的厨房说。”
咸毓觉得他说得也没错,他们毕竟是住得起客栈最贵房的人,刚才又出了那个误会,想必客栈这里至少不会亏待他们晚上这一顿的。
等他们再住一晚,明天早上就出发,低调地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两人收起炊饼,正打算就此出门。突然,马车外响起了一声重物坠落的声音。
楚蔽按着咸毓停下了动作。
紧接着外面忽然又是一道坠地闷声。
于此同时,出现了一道抽气的痛呼声。
“哎呦,好痛!”
咸毓和楚蔽闻言皆是一顿,两人相视一眼,听出了外头的这道声音,好像正是他们隔壁房间里的那个和尚的嗓音。
咸毓确认方向之后,悄悄将一面车帘掀起一条缝,凑着眼睛望出去。
果不其然,隔壁房间那两人像是从楼上窗户口子里逃出来了。
咸毓眯眼一看,见他两是依托了几件连在一起的衣裳作为绳索,铤而走险从高处跳了下来。
只不过那和尚相比起来体格更大些,他第二个跳下来时,有个打结的衣裳松了,害得他摔痛了身子。
此时这个和尚正摔坐在后院墙边的泥地上,苦着一张脸揉着自己的膝盖,他见尼姑转头在收衣裳,气得说道:“你还顾着这些作甚?我摔得好疼啊。”
那尼姑闻言连忙也蹲下来,跪坐到他身旁的泥地上,仔细查看了起来:“伤到哪里了?可还好?”
“怎还能好?我好痛,快要痛死了。”他捶了捶自己的膝盖,眯着眼咬牙道,“若是摔断了腿,你我眼下就都要完了!”
两人这是知道被衙门的人追上门了,所以赶着跳窗逃跑。
咸毓收回视线,鄙夷地朝楚蔽嘀咕了一句:“要是真摔到骨头了,他还能敲膝敲得这么重?”
没想到他们又凑巧撞上了隔壁的逃跑现场,眼下这是暂时出不去马车了。
咸毓问一旁面色淡然的楚蔽:“你要看吗?”她可以把掀窗缝的位置让给他。
楚蔽摇头:“你看吧。”
他无甚兴趣,拿起一旁的彩扇替她扇了起来。
反正凑巧撞上了,咸毓就打算再继续看看。
她掀开一道窗帘缝隙,接着望出去。
那尼姑满脸担心地围在和尚的身边:“你还好吗?真若不成……我背你吧!”
那和尚两腿一蹬,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了:“你真是异想天开,你怎能背得动我?”
那尼姑正想说试试再说,就被和尚打断了,他狠狠地说道:“一定是你师姐们报的官!他们好狠的心!从来就不想让你我好过!”
小尼姑听了这话之后,人更加的慌了,她颤着声,像是在自问自答似的:“我师姐她们?她们为何要报官?怎么会?”
她心中茫然又害怕,下意识地揪住和尚的衣裳问道:“方才门外的声响你也听到了吧?他们说山上出了命案!怎么回事?怎会生了这等事?”
咸毓合上窗帘,转过头来看向楚蔽。
虽然随意揣测别人的嫌疑也不好,但是她和楚蔽私底下简单聊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她轻声问道:“那个和尚会不会是凶手啊?”
比如说杀了尼姑庵里的人,瞒着小尼姑,然后带着她一起私奔了。
楚蔽在一旁坐如松,手法很稳地扇着彩扇,淡淡颔首道:“你猜得在理。”
咸毓被他一肯定,反倒对自己的推测没有信心了。
如果什么事都像是她相像得那么简单,那她就不是一条废柴咸鱼了。
这不,外面的和尚突然恼怒地说道:“你问我我怎知?你我近些日来皆是形影不离,我若涉嫌命案,你也别想逃脱干系!”
尼姑闻言低声道:“我……我只是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