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挑剔了起来。
青年男子也不大听得进去这老婆子的话, 毫不在意地问道:“为何不行?另一个皮相也不差。”
“你懂什么, ”那牙婆指指点点了起来, “反正我只要那个,你们尽管都运去,之后等着瞧,肯定没人要!”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自己的眼光肯定不会差,还有一个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人,若是她一人说了算,她肯定不要那一个。
不过她也不是这里老大,这两青年男子不可能全听她的。而且既然两个人都凑巧掉下来了,那么接着牙婆也没再多嘴说下去。
另一个青年男子也不纠结这些,转而问道:“车来了么?”
不得不说他们同伙之间的默契十足,显然不是头一回做这种勾当。
一人说道:“我去路口等车,你先将这‘两只’也捆起来。”
而那牙婆年事已高,打了个沙哑的哈欠说道:“我先去歇一会儿,启程了叫我。”
说着三人兵分三路,负责捆人的那个转身去拿绳子了。
咸毓和楚蔽两人趁机睁开了眼睛,楚蔽率先说道:“你可会后悔?稍后你我便会被他们捆住手脚了。”
咸毓想也没想地摇头回道:“事已至此,我们已经上了贼船了。”
他们有两个男人,而楚蔽只有一个人,咸毓不知道楚蔽一个人和他们硬碰硬会不会有胜算?就算楚蔽打架厉害,但听他们刚才说的话,可能不一会儿就会有更多的他们的人手过来了。
这样一来,在她自己没有能力的前提之下,咸毓肯定不愿意让楚蔽一个人冒险。而且这里本就是荒远的地界,他们冲出去了也不能立即报官。
楚蔽闻言后,只是说了一句:“你想潜入他们的老巢、灭了他们?”
“我好像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吧?”咸毓还没说完,那个拿了麻绳的青年又踩着阶梯下来了。
他们两人立即闭上了眼睛。
比起咸毓的匆忙,楚蔽在暗中眯眼瞧出了眼下过来的是那个假的店家。
假店家一只手里拿了两根麻绳,一只手提着蜡烛,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啐了一句:“绳都不够了。”
原来,他们可能只要一人,剩下两根麻绳正好可以分别捆住一双手和一双脚;但眼下又多了一人,那只能分别捆住两个人的双手了。
这对于咸毓他们来说反倒是万幸了。
那人刚将他们两人的双手捆上,地窖外正好传来了马蹄声,他闻声后便转身出去迎人了。
这会儿连咸毓都在心中吐槽他们这几个团伙了。不久之前路上遇到他们时,他们竟然假装自己只有驴车可以坐,而其实他们有的是运人拉车的车马。
而且咸毓也回忆起来了当时那个牙婆邀请她一起坐驴车的时候,当时她只觉得这个老妇人热心肠,如今看来,原来在那个时候,牙婆已经在暗自观察她这个人选了。
来了更多的人手后,那些人前前后后地走到了地窖门口,准备一起将人抬出去。
“‘这批货’多么?”一个新来的陌生声音问道。
才打了个盹儿便被叫醒的牙婆谄媚地说道:“这批虽不多,但新掉进了个皮肉最好的!”
“牙婆,你每回都说皮肉甚好、每回不都是言过其实?”那些人谈论起这些话来,皆是冷冰冰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谈论什么牲口。
而且听起来,他们这些人的确是将人当做了货物或者牲口。
只不过不知道他们是拿去吃呢还是拿去卖……
咸毓将捆绑住的双手举在了自己的胸口阻挡着,而后由着两个人将她一前一后抬上了马车。
那马车颇大,真像是个用来运输牲口的。
等到楚蔽也跟着被抬进来之后,咸毓趁那些人离远了马车时,她悄悄蠕动身子来到离楚蔽近一点的位置,轻声问道:“你说,他们会杀人灭口吗?”
楚蔽闭着眼睛,也瞧不出他什么神色来,他淡淡地问道:“你怕了?”
咸毓一听他的话后,倒是安心了。
看样子他们应该不是会被运走屠宰的命运。
她挨着楚蔽,也不再说话。
紧接着那些人又抬着更多的人过来塞进了马车里。
原来这家黑店下面的地窖里果然被他们储藏了不少的人。
只不过这些人像是都处在昏睡的状况下,一声都不吭。
难道是都被迷晕了?
咸毓大胆地眯起眼睛,偷偷瞄了几眼。
但是因为夜色太黑,她也看不分明。只是眼见得接二连三地人被运进了这辆不小的马车内。
等人都被抬进马车之后,这辆马车也立即启动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趁着夜色将人运到目的地?
咸毓既然猜不出来他们的目的地是在哪里,那她索性也不猜了,她摸索着楚蔽脸侧的位置,闭眼凑在他的耳边,嗡声说了一句:“我先睡会儿。”
楚蔽在昏暗的马车内睁开眼睛。他侧过脸来,静静看着她的睡容。
她说完这句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哪怕这马车奔波起来的速度并不慢,哪怕也不知接下来他们会被运往何处。
而他一向都对旁人的事不甚关心。若不是他由着她定下这般的决定,他们眼下或许已从那家黑店中出来了;大不了共乘一匹马,从而撇开这些黑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