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先试着问他们两人,但又担心自己三言两语之间同他们不欢而散,于是他说道:“改日我要是去陪喝酒,我便去问问客人吧。”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蓝景觉得。只是不知道之后的那一日有此种机会。
咸毓有些意外:“你愿意?”
陪酒?
蓝景轻哼一声:“不就是喝酒么?再说了,上回我被他们唤去那趟十有叭九也是吧?那便简单了,谁不会喝酒呢。”
一个人喝酒是喝酒,几个人喝酒也是喝酒,他也不是发酒疯的人,也不怕别人发酒疯。
说到底从始至终不过是他愿不愿意的事,如今他暗自有所图了,他巴不得再被唤去喝一顿呢。
这时楚蔽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伸手拉开了咸毓,不动声色间将他们两人分开了些距离,然后再随口同蓝景说道:“她不会。”
蓝景点头如捣蒜:“晓得了,我肯定会护着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清晨被短短一瞥、还是怎地,蓝景觉得他怎就有点儿怵了这位义兄呢?
想他有生以来天不怕地不怕,不仅不怕家中长辈、也不怕牙婆等豺狼虎豹。唯独这位义兄分明将他挤开了,他也不敢不退,下意识地言听计从了起来。
咸毓奇怪地看向他们两人道:“你们怎商量得这么后面,怎知他们何时才安排我们出面呢?”
他们这些被拐卖过来的人,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联系音讯,因此才能被这家侍君馆掌握在股掌之间。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机会,就是假如被安排去见客人的时候。
楚蔽和蓝景这一回倒是颇为默契。
楚蔽言简意赅地回道:“他们急。”
蓝景用力地点点头:“我也瞧出来了!他们分明有急事!”
他们就算没有同他们说,也大致显露出来了几分。
就算无需这两个侍君挂心,那老妖婆必然正在心急什么事。
咸毓后知后觉地回想了一下,觉得好像的确如此?
此时他们三人说话声音很轻,两个侍君虽然听不清他们的在聊什么,但也一直闻见了嘀嘀咕咕的声响。
那红衣侍君收起了折扇,走到他们面前,朝蓝景说道:“你一人不听,可别拉着我们的甲等丙等的一同不听呐。”
蓝景只想顶嘴,他反问道:“‘丙等’与‘丁等’之间难不成隔着山海吗?”
红衣侍君笑出了声,看着他说道:“你倒是有趣,在我眼里你可不止‘丁等’。”
蓝景脸色一变,退了两步指着他:“你你你,你莫要随时随地说情话似的乱来!”
红衣侍君捧腹大笑了起来,扶额回道:“好弟弟,我只不过想言传身教与你一些罢了。”
蓝景心道,好一个油嘴滑舌之人!
他瞪着他:“不就是讨得女客的欢心么,这有何难的?你就不必再教我了!”
咸毓有点好奇,在一旁问道:“你当真?”
黄衣侍君也看了过来。
红衣侍君跟着问道:“是啊,你当真有天生的本事?”
蓝景被他们问得,好像他不是个男狐媚子就不算似的,他烦躁地挥挥手,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忙你们的,我歇会儿。”
红衣侍君笑着说道:“那你一人去吧,可别顺走我们的‘甲等’。”
说着就要请咸毓过去了。
咸毓眨眨眼,倒是没有回绝,真像是个安分守己的优等生般的跟着两个侍君过去继续听课了。
蓝景烦躁地在一旁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要喝,头顶上方突然冷不丁响起了楚蔽冷冰冰的声音:“她喝过的。”
蓝景一愣,手中的半杯茶已经被取走了。
楚蔽在他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蓝景有些疑惑:“你也不去?”
楚蔽淡淡颔首,然后闲适地喝起了茶来。
蓝景有些感动与自己的义兄留下来陪他一起作对,然后忽略了好似有什么事不太对劲——楚蔽将杯中的茶水喝完之后,看着不远处几人的身影。
他又低声说了一句:“等那人来找人出面时……”
“那必是我去!”蓝景如今越发听得懂这位义兄的眼下之意了。
义兄们不太会饮酒,怎么可能身临险境去酒席呢。
不管他被评定为“丁等”还是几等,反正他到时候会主动出击,他义不容辞!
这时,不远处的咸毓忽然转头快步走了过来。
她来到两人面前,快速说道:“要学抱人,你们两过来一个帮帮我?”
她和其他人不熟。
一心当仁不让保护义兄的蓝景立即就要站起来,却被一旁的楚蔽突然伸手一把摁回了椅子上。
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