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不过是坐着等分金之人,因为当年建馆的援助之金,他之后每年都可以将这家侍君馆的营利分金收入囊中。
但这些只需他自己府上的管事和这里的管事接洽罢了。到了他这般的身家,他无需在生意上事事躬亲。因此,他从始至终同这家侍君馆的管事都不甚熟悉。
他本人与这家侍君馆多年未曾来往,不然他在起初也不会记不得自己同这家的渊源,等到昨夜他记起后、再次唤来牙婆之后,也不过是匆忙与一名管事喝了杯茶。
中年男子又迅速地打量了眼前的三人。其中一个管事正好是昨晚同他喝过茶的那人,至于剩余两人、以及在这之前的三人,他实则都不认识。
而他毕竟是个过来低调消遣之人,再加之他这样的人来侍君馆本就另类,实则那管事昨夜也只是客气一番而已,转而也不会同他深交。
也只有像牙婆那般见钱眼开之人,混不吝地不在意他打搅了侍君馆既有的安稳,愿意花费心思破格替他挑选妙龄侍君。
可牙婆却是也第一个失去音讯之人……
这时,那三个管事忽然也提及了这件事,他们问蓝景道:“牙婆人呢?”
蓝景翻了个白眼:“你们专问我作甚?我怎知晓?”
他也算是意识到自己同他们话不投机了,还不如让给大家来洽谈呢,不然他都忍不住想与这三人吵起来了。
对面仍旧问蓝景道:“那先前进来的那三名管事呢,又去了何处?”
蓝景气笑了:“你们问,我们就得答吗?你们该依了我们的要求,事后便能救助那三人了。”
到底是谁在同谁谈条件呢?这三个管事一同一唱一和的,还真是不好对付。
这时,其中有人冷不丁问蓝景道:“牙婆是被你藏起来了?”
蓝景面无表情,心下却是一惊,他大声道:“你们为何问东问西,不如尽快听从我们的条件!”
那些管事竟然嘴角挂上了些笑容。
“后生,你难道不知,商人唯利是图么?”
这几个管事年纪当然也不小了。看起来比中年男子还大。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中年男子做到了多年养尊处优的保养,而相较之下,侍君馆的这几个管事的难免有些事得时不时出面亲力亲为。
可无论如何,到了利益商谈之际,作为商人的他们自然都是会斤斤计较。无论是先前的中年男子,亦或是眼下的几个管事。
他们这言下之意,还真有可能直接放弃了这个中年男子。因为就算后者颇为富裕,但正所谓人为财死,商人之间可没什么真情谊。或许转而一想,反而只有中年男子不再成为他们的威胁了,他们才能摆脱要挟,至于之后的事那便再说。
蓝景顿时被他们激怒了,他既厌恶他们缺德不在意交情,又烦躁他们不肯露出更多的退步的态度。
得亏他在这之前也算是和中年男子讨价还价过几回,见识过了此类人的德性。因此他虽然心有怒气,但也不会毫无顾及地全然愤怒。
对付这种人,还需软硬皆施才能慢慢让他们打出些折扣。于是接着,蓝景有意粗着嗓子转换成了他也不好惹的姿态。
连楼梯中间的咸毓都听见蓝景跟人起了争执,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蓝景怎么一回去就同人吵了起来?
难道是谈判破裂了吗?
可是她探了探脖颈,还是听不太清楚,于是她问楚蔽道:“会不会有事?”
以楚蔽的耳力,他倒是听到了大堂中的言语。
可他却转而问她道:“随我起身?”
咸毓坐着不动,下意识问道:“去哪?”
两个人过去帮蓝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咸毓也肯定不会拒绝的。虽然他们两人的身份敏感、能少见几人就少见几人,但非常时期他们肯定也会铤而走险帮衬蓝景的。
咸毓也没犹豫,直接站起身来,像是英勇就义似的说道:“我们走吧!”
楚蔽一脸淡然地跟着起身,伸手拉起她袖中之手并排走楼梯来到了……那三个被捆绑在地上的三个管事面前。
咸毓这才意外地问道:“是来这儿啊?”
楚蔽也猜她想岔了,他示意她眼前三人,淡淡说道:“你瞧瞧看?”
咸毓疑惑地问道:“是帮蓝景查看他们身上可还有武器吗?”
她说着便要蹲下身子凑近,楚蔽却拉住了她的手,只让她继续站着。他说道:“你瞧,这三人有何不同?”
咸毓不明所以。这三人长得就不同啊?不同之处多得是;而他们都是这家侍君馆的管事……咸毓一顿,问到:“你说他们三人不同?”
他这么说,咸毓就大胆猜测道:“难道他们三人的身份有假?!”
楚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由衷地低声道:“你实则聪慧过人。”
怎会有人真以为她是愚笨之人呢?
他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夸奖咸毓却不懂,她回道:“你不是比我猜到得早吗?”
而她只是接着他的提醒才这么猜的罢了。
楚蔽:“……”
他哪是猜的,他自然是瞧出来了。
他继而说道:“那你猜是哪个?”
咸毓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其实懒得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