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在不远处看见了全程,她再次用手肘拱了拱瞧着一点儿都不好奇的楚蔽,轻声问道:“蓝景怎还不放弃?”
而他又怎么能忍住一点儿都不去看蓝景拉马的画面?
楚蔽自然兴致缺缺,他淡淡回道:“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咸毓轻声说道:“话虽如此,但说得也不必这么说吧……”
“你心疼了?”楚蔽倏地转过头来,深深地看向她的双眸。
咸毓哭笑不得:“我哪有!”
楚蔽侧过脸去,冷冷地瞥了一眼不远处忙得不亦乐乎的臭小子,然后再次说道:“不是他自己主动说要将马牵过来一起睡的么?人不能言而无信。”
因此就让他自寻忙碌去罢。
他这话说得好像很在理耶。刚才好像的确是蓝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咸毓一不小心就被他说服了。
而他们两人当时还没有多想,也没料到那马躺下之后,就这么难拉起来了。
咸毓转头看向蓝景,发现他还在和那马僵持着。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她又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喊了一声:“蓝景?”
抱着马脑袋正坚持在第一线的蓝景闻声抬起头来。
听见义兄在唤他,他终于勉为其难地松开了手中的马脑袋,再次跑了回去。
回来的蓝景语气更加委屈了,他此刻确认无疑了:“阿兄,那马故意的!”
他也想到,有朝一日会遇到如此极品的马。
原来是这等子的“性子极品”呵!
咸毓也听得稀里糊涂的了,她奇怪地问道:“当真?它睁着眼、醒着了?”
蓝景用力地点点头,皱着眉回道:“我叫它起来,它偏不依!我想抬起它的头,它也故意使劲违抗我!”
咸毓听得咂舌,怎么这马在蓝景的口中像是成精了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咸毓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她也拉了拉一旁依旧淡然处之的楚蔽,于此同时和两人说道:“这好像是……它从那摊主手里交付过来后头一回躺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蓝景一惊,也反应过来了,他继而有些紧张地问道:“不会只有那摊主才叫得起它吧?”
这可就糟糕了。
咸毓也是有些怀疑。
但她和楚蔽还没有试过。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可她又觉得楚蔽应该办得到。
咸毓又想了想,回蓝景道:“我猜它许是也累着了?”
如果那马不是有什么问题,而只是懒躺着不愿起来,她其实有点儿能感同身受的。
——谁还不会有赖床的时候呢?哪怕是一匹马,应该也是这样的缘故吧?
而且前不久楚蔽慧眼识珠,好像就是因为这一点特色……
咸毓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所以她也接着和蓝景解释道:“它许是想再躺着休息?才一时不愿起来了。”
蓝景将信将疑得问道:“可它若是累了,继续闭眼睡不就成了?”
那为何是睁着眼,一副并不困的样子?
“难不成这匹马还是觉浅的?”蓝景越发狐疑了起来。
咸毓也被他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了,她只能劝道:“那算了吧?”
其实他们也不是非要枕着马肚子睡。虽然刚才那一觉的确舒服。
蓝景却不怎么想放弃,他也不是轻言放弃之人,虽然他已经连续尝试过数回了,但他还是一跺脚回道:“我再次试试!”
说着便一溜烟地再次奔过去了。
咸毓张了张嘴,然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她爱莫能助了。
因为她就像那马兄弟似的,坐下了之后,也有点儿暂时不想动身起来了。所以只能蓝景一个人再次去尝试了。
而她身旁的楚蔽目视前方的水流,冷声说道:“莫管他了,睡罢。”
咸毓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挥汗如雨的蓝景。
如果那马仍然不愿意松动,那蓝景最后也只能放弃的吧?
不过比她预料得还早了一些。这时,只见夜色下的蓝景像是使完了所有的力气,一不小心就跌倒在马身上,而他竟然没有再爬起来,好像是破罐破摔地就此躺在那儿了。
咸毓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立即捂住了自己偷笑的嘴。
而与此同时,她身旁的楚蔽率先仰躺在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