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停下来而已,然后再问道:“它……”
她伸手,朝楚蔽指了指一旁好像无事发生的懒马。只觉得十分陌生。
不过现在就算楚蔽不说,她也反应过来了。
咸毓一脸惊诧地问道:“它怎么这么能跑?寻常的马也是这个速度?”
方才的一切太过于突如其来了,是她满脸都是迷惑。
她并没有夸张,她方才坐在上面的体感,觉得自己仿佛像是坐在改装过的赛车上面,活活体验了一把超越赛车手的速度。
赛车手还至少戴个头盔防护镜之类的呢,但她刚才毫无防护的打头坐在前面,完全只有楚蔽那条环在腰上的胳膊可以充当安全带而已。
就算现在已经下了马,但咸毓的整颗心脏还是快速地跳动着,有别于淡定时的频率。
楚蔽看出她已意料道了,于是淡淡点头回道:“那摊主说了,这是西域的汗血宝马。”
只是当初他们似乎不怎么相信罢了。
实则那摊主卖的是真马。而当时不识货的过客是多数。
听到了预料中的承认后,咸毓再次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懒马。
她如果不是刚才毫无预料的体验了一把,她觉得自己还是说什么都不敢相信,这匹平时能躺着不站着的懒马、这位除了打过几个喷嚏之外还没叫唤过一声的家伙,竟然真的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咸毓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脸上慢慢恢复了血气,然后重新认真地打量起了懒马。
懒马也不知这二人为何又叫停了它,它干站在那里,对于咸毓大惊小怪似的打量也不予理会。
咸毓此时此刻当然是几乎相信了,但她见证事实得过于突然,此时也满是惊叹,眼瞧着还有许多话要说。
楚蔽走上前,和她说道:“你若还能坐,我们便路上说?”
眼下两人自然是赶路要紧。
他解释道:“若再快些,便能在天暗之前……”
“还能再快?!”咸毓立即问道。
她见楚蔽的神色并不有假,也只能快速说道:“那我坐你后面行吗?”
她嘴里小声嘀咕了起来:“坐前面的视觉冲击力太大,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这就是她刚才忍不住喊停的原因。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驾驶舱里的飞行员,见识到了有别于普通乘客完全不一样的视觉速度。
楚蔽也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他闻言后并不挽留,颔首答应道:“可。”
说着,楚蔽便先翻身上马,坐在了懒马靠前的马背上,然后侧身朝下面的咸毓伸出了手。
缓过劲来的咸毓也伸手拉住了他,在她还在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后他一步爬上去的时候,她的人已经被楚蔽的臂力一带,她顺势手脚并用地成功爬上了他身后的马背上。
她连忙两只手都环住了楚蔽的腰际,以防自己一个人在后头摔下去。
楚蔽的身子一顿。忽然也觉得她坐在后面也挺好。
他即刻挥动缰绳,驾着懒马再次启程。
沿途荒凉的景致再次急速往两人的身后退去。
头顶的夏日太阳也依旧炎热。
此时的路上也没有什么来往的行人。唯有道上的他们二人一马飞奔往前。
而坐在后头的咸毓也明显好多了。
她的身前是楚蔽犹如一堵墙的后背,挡在她的面前,使她不必直面眼前快速冲击而来的奔跑视觉,她就不会有那种不适应的感觉了。
如果打一个比方,那她现在就像是“坐在楚蔽的摩托车后座上”。虽然这“汗血宝马摩托车”出人意料的过于超速驾驶了,但她在后座上的体感倒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这时咸毓终于又机会感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马也不可貌相。”
不过现在回头想来,懒马其实本就生得比寻常的马高大许多,可他们当时只是以为他光长得个子大罢了,毕竟人也有大个子矮个子、但个子高大的可能也只是虚壮。所以当时一看懒马那副样子,咸毓就一点儿都会不相信它是真如摊主所言的“汗血宝马”。
她接着问前头的楚蔽道:“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了?”
“嗯。”楚蔽回得直白。
咸毓莞尔一笑。现在真相大白了,她也没怪自己眼神不好。
因为她只要没有坐过,就算当时楚蔽同她反复说,她也只是会相信楚蔽说的话,而不是相信懒马的本事。
当时她先入为主成那样,真的只有如今见识过后,她才会打心底地明白了。
这时,咸毓又忽然想到:“那我们岂不是赚大发了?”
如果这匹马真的是汗血宝马的话,那摊主就在他们这一单子上折了本了。
咸毓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想。是替那摊主遗憾本不该在那乌漆嘛黑的三无暗市摊位上卖呢,还是理解因为这些马瞧着也不像是什么好品种的马。当初那几匹马,前头那匹客人不也是眼拙了么。
楚蔽在前头淡淡说道:“你替他着想作甚?”
暗市交易,黑吃黑乃常事。她不必替一个走私的马贩子心疼银两。
他有意说道:“你难道没想过,这匹马或许是他喂了药,才以至于如此能跑?”
“啊?”咸毓讶异地回道,“应该不会吧?”
她可没想得如他这般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