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身心俱疲,但眼下仍然很清醒,再加上自己的身侧还站着隐忍不发的楚蔽……她必须得尽快和楚蔽离开这里!
咸毓快速地看了楚蔽一眼,示意他同她一起去休息。
她这动作众人也看在眼里,但也不知是因双方各退一步的缘由,众人自发地忍了忍,并再立即出口劝谏“圣女”。
……
有专门的“负责人”带着咸毓来到了一处干净的屋所。
这里比她原先所到之处更为偏远一些,咸毓怀疑这里的人就是专门找适合深居的位置给这里的“圣女”居住。
一路上咸毓像是故意忘了自己那只“无关紧要的母猫”,除了在“楚蔽一起跟上她”这事上的坚持之外,她好像是不在意那只猫了。
其实咸毓此时最为担心的却是那只母猫。
大家暂时不会朝楚蔽群起而攻之,但那只母猫却被陌生的几个长老老头劫持住了,而关键是母猫一直都处在快要生的日子里。
咸毓觉得很愧疚。等刚进屋子里后,她便有些忍不住地朝楚蔽含蓄说道:“当初答应掌柜娘子照看它,可如今却……”却反而陷快要生了的小猫于更为危险的境地。
咸毓当然是觉得自己没有尽好照看母猫的指责。
楚蔽闻言却冷冷地回道:“你眼下难道不怀疑那人?”
咸毓一愣,反应过来他是指客栈掌柜的娘子。因为……当初是单娘朝他们推荐自己城郊娘家,他们才去了那、租了阿婆的空屋子的。
来到这一出屋所之后,咸毓便让带路的人都退出去了。
起先那些人自然是不放心,但咸毓态度自然,他们想了想后,便退到了门外。
两人暂时摆脱了所有人的喧嚣。
事已至此,咸毓倒是还未如此作想过楚蔽所言。
毕竟这两三日来的变故,阴差阳错的概率很大,不像是有人刻意谋略所致吧?
但是既然眼下楚蔽都这么说了,咸毓也跟着合理思索了一番。
他们虽在那家客栈一连住了好几日,但她的确和单娘不算熟悉……还不如先前那家女儿猴皮的掌柜娘子让她印象深刻呢。
相比起来,单娘的年纪更大些,好像的确没有了正直青年的鲜活,多了些人到中晚年的成熟。
先前咸毓只道单娘稳重但乐于助人,但眼下……她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她又转念一想,或许单娘真不知这些事。
毕竟单娘只是推荐他们来租城郊的娘家。也不太会有人知晓城郊的森林深处还有这一个隔绝人世的“世外桃源”。
而且楚蔽先前也说过,在这外面可是有什么“阵法”的存在。这种古老的设置,应该是许久未回来的单娘等大多数外面的人所不知的吧?
所以与其回想单娘的为人,咸毓目前还是较为肯定阿婆可能真有些问题。
阿婆的家毕竟离林子最近,若是和这里有所来往,眼下看来也不是太过于出乎意料的事。
先前咸毓还以为阿婆只是个话不多的孤僻老人,亦或是和这里的人有远亲。但如今她自然知晓,原来阿婆还藏着这种私密的事情,阿婆和这里的人都有些不太对劲。
可是不管咸毓现在怎么想阿婆,那个露出真面目的阿婆却没过一会儿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咸毓看了一眼两手空空而来的老妪。
她心中有一瞬的走神。
也不知那猫怎么样了?
老妪走了进来,开门见山地问道:“圣女可满意此处?圣女尽早让这奸夫走吧!”
又是这种话……
在方才他们人多势众、甚至都说出威胁楚蔽身份的话来时,就以为着他们两人和阿婆短暂的租户情谊的告终。
咸毓虽不愿见到这种结果,但事实便是如此。她也好像问问这个老妪,到底自始至终都是如何看待她和楚蔽的。
咸毓觉得自己眼下和老妪几乎是“无效沟通”。除非她一直顺着他们这里的人扮演一个“合格的圣女”。
可显然,就算退而求其次,咸毓也做不到一个完全合格的“圣女”的模样。
她才不会听老妪“苦口婆心”的劝谏,闻言反倒拉起了楚蔽的手,将他护在自己的身侧,问老妪道:“阿婆还有什么事吗?我想先歇息了。”
老妪见她就这么和楚蔽亲昵无间,这下反应可不小,好像是见不得“圣女”做出这般出个的事来似的。
咸毓都想翻白眼了。先前她和楚蔽在外面租她屋子住的时候,怎一点儿都无碍呢?
果然,老妪又“痛心疾首”似的劝道:“圣女不该如此,圣女快快放手!”
完全是一副不让她与楚蔽亲近的态度。
咸毓反问道:“我放了又如何?不妨又如何?”
老妪像是存了不少的耐心,继续苦口婆心劝道:“看在老身与圣女相识一份的面上,圣女就听几句劝吧!”
咸毓重新打量起阿婆,然后看着她问道:“是因阿婆与我相熟,他们才派你过来劝我的?”
阿婆的反应给了她答案。看来的确如此。
咸毓觉得自己因该能全都回想起来了——
原来在一开始,她在新人婚房内找到这老妪时,这老妪就是专门为了看着她、才没有跟上群体的队伍吧?竟然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