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都不知道这老妪在说什么了。
但她能保证自己并不是因“情人眼里出西施”才看好楚蔽的。客观来看,楚蔽的确有不错的身手, 她不担心他的失败与否。再不济他也不会在比试上惨败吧。
而且听方才他们的意思, 这选拔大赛本是有特定时间, 而楚蔽则是临时申请……那不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吗?
这还怎么比试?
想到这里, 咸毓也不顾一旁正在胡言乱语的老妪,直接朝几个长老问道:“你们这里是如何比试的?”
几个长老闻言,示意先前给她看族规的位置。意思是她先前怎不仔细了解。
“我族在此事上并不冗杂,”有长老回道,“不过就是——
“上刀山下火海罢了。”
“你说什么?”咸毓呆在了位置上。
上刀山下火海?!
她忽地站了起来。手中提着的灯笼都剧烈地晃动。
几个长老料想她会有如此的反应。可历来便是如此,他们并不觉得夸张,还伸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不必惊讶。
咸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
当是在耍杂耍吗?
不行。她心下反悔,正想开口之际,一边的老妪忽然冷笑一声。
“圣女怕了?”
好像咸毓的反应也是在她的预料之中,老妪轻蔑地说道:“外面的男人皆是废物!不堪重用!如同外面的天下一般!”
圣女怎偏就不信呢。
咸毓本来不打算理睬这个老妪骂骂咧咧的胡言乱语了,但她忽地发现在场几人的面色又有些奇怪。
他们好像并不是因为忽略了说浑话的老妪而面色坦然,而……更像是觉得老妪说的这几句“浑话”是在理的?!
咸毓顿时心中起疑,一股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她此时到底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于是有意不动声色地问道:“阿婆,你多年之前不也嫁给了外面的男子了吗?”
果不其然,她一挑起此事,老妪的面色便是大变。
她再次恢复了先前情绪激动的态度,朝咸毓胡言乱语了起来:“圣女莫要再挖苦我了!我也算是圣女的长辈了!就凭圣女唤我一声阿婆,我孙儿若是在世的话……”
“行了!”这下那几个长老也见不得这老妪发疯般的言语,“来人,将她拖走。”
刚好那传话之人还未离开,连忙懂事地上前依言去拖走老妪。
老妪一大把年纪了,此时赖在地上撒泼,嘴上依旧胡咧咧,对着咸毓偏执地吼道:“我做你阿婆又何妨?原先我瞧你挺乖巧懂事的!……可惜我有罪!我知道我错了!”
这老妪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安分等死的年纪了,几个长老也不想与她一般见识,若不是她近日里过于偏激的行为举止,他们甚至不会对这个年迈的族人多加理睬。
可这老妪却还在地上挣扎着不愿离开。
昏黑的夜色中,地上的老妪被拖着往外,她继续偏执地朝咸毓喊道:“不!我没错!都是外面的男人!世风日下啊!这天底下,唯有我族之人才是清醒之人!”
咸毓:“……”
她觉得这老妪才是最不清清醒之人呢。
她索性收回了目光,忍不住朝长老打听道:“她原先也是圣女吗?”
长老诧异地摇头回道:“圣女多虑了,她仅是我族之人。”
“哦。”咸毓点点头。
看来是她脑洞太大了,还以为这阿婆以前被外面的坏男人伤害过,所以才变成这种模样的。
回她的长老淡笑地说道:“此人年轻时逃出我族,与外面的男子成亲,后来过了几年,又自己回来了。原来是死了儿子与郎君。我们便仍旧收留了她。”
咸毓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这么看来,这里的人对自己的族人也挺好的?
老妪都那样了,他们也不计前嫌,愿意仍然接纳她。就算方才疯疯癫癫出言不逊,也不会过于教训她那副老身子骨。
所以至少说明他们对待自己的族人还是较为团结的。
不过咸毓也无心在意老妪的私事了,她着急问道:“你们的比试场在哪?”
她想去看看。
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一听就不是人能干的。咸毓心中焦急,想着能否中断这种比试。
可几个长老却拦住了她:“圣女不必担心,历来我族儿郎,但凡合乎年纪之人,皆会按时亲赴比试……能胜出之人也不少。”
咸毓更加迷惑了。他们说的话也不像是在吹牛,而且也在向她表明,他们这里的选拔机制之下几乎是人人参加,踊跃又热闹。
但这些都无法让咸毓想象出来,这有关于圣女对象的选拔比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无论如何,她一听“上刀山下火海”便觉得怎会有人能通过?这一点儿都不像是人能通过的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