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蔽实则也对这档子事也有些不适,因为他无需面对这般唯独两人争锋相对的情形,毕竟皇家的子嗣可就多了去了,而他们要争的乃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皇位。
但他话已经说出口了,之后自然说到做到。
他怕她心软。就算心有不甘,也选择便宜了蓝景那厮。
咸毓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蓝景在楚蔽口中变成了一个生疏的“继子”二字。
先前他们三个人在侍君馆时,竟然是最简单的时光了,现在却有一道道尴尬的身份横在了互相之间,反倒有些物是人非了。虽然她和蓝景之间仍旧是先前的融洽关系。
咸毓可以将蓝景当做是自己的义弟。他们本来还互相约定着过年相聚呢。
但如今,她也没资格真当蓝景的继姐;而且她和楚蔽已经被宫里派出来的良公公寻着了,之后生死未卜,与蓝景也再难相聚了。
一想到这里,咸毓也有些难过了。
她抬眸看向楚蔽,想问他昨天又陪着良公公应付了什么事。
他毕竟是个皇子,良公公也收受了他的贿赂,那么良公公应该也不会太过于为难他的吧?
咸毓想问,又没问出口。
这幅样子看在楚蔽眼中,瞧着也像是有口难开的样子了。
他垂眸思索了起来。
……
两人之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咸毓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过去。
等到她打了一会儿盹醒来之后,看到楚蔽已经不在一旁了。
咸毓爬了起来,下意识朝敞开着的门口走了过去。
接着入眼的便是门口不远处的良公公,以及良公公身旁的楚蔽。
两个人凑在一起像是在小声说话,当发现她站在门槛内时,皆是抬头望了过来。
“良公公。”这回咸毓唤得比万良早。
而且也是因为在屋外头,万良也不能直接出身喊她“经美人”。
但当万良看到经美人拿着一副万分警惕的眼神看向他时,也是哭笑不得。
他在经美人眼中就是一个奉命抓捕他们两人的御前宫人。
就算他并未表明任何严苛的态度过,经美人也依旧没回都是又紧张又警惕的样子。
万良苦恼。
都说了,他是自己人。又不是会吃了陛下的洪水猛兽。
万良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难道陛下方才回来后,也未同经美人说自己昨日去了何处吗?
咸毓的确对良公公有着难以消减的警惕心。虽然不知良公公为何肯放任他们两人在经郡守名下的院子里暂住下来、而不是立即将他们两捉拿归案,但咸毓还是警惕着良公公这几日总是将楚蔽单独叫出去的状况。
要不是没回楚蔽都是毫发无伤的回来,咸毓都要担心是不是良公公在对楚蔽进行严刑拷打了。
就算知道不该往太糟的局面着想,那也是因为咸毓觉得如今她和楚蔽被抓到的局面已经是很糟糕了。
于是此刻咸毓也不敢松懈,她认真打量着良公公的面色。
这个良公公见到她时,还是会一如既往露出一抹和善的浅笑。
但咸毓记得刚才她看见两人在门口时的那一刻,良公公分明是眉间紧蹙的面色……
可咸毓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才能同楚蔽一桶抵抗得了良公公。
她只能眼巴巴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他们两人刚才在商谈什么呢?
这倒是看得万良都有些心慌了。
分明他并非是什么洪水猛兽,但经美人回回如此看待他,他也抵挡不住呐。再看下去,他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洪水猛兽了。
也罢。万良索性退了一步,让一旁的陛下这便回屋算了。
当面色淡然的楚蔽刚跨进门内,咸毓立刻拴上了房门,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楚蔽道:“良公公他为何……”
楚蔽在桌旁坐下,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道:“你无需多虑。”
说着,他示意她过去喝茶。
咸毓走了过去,拿着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看似在解渴,实则更像是缓解心中的担心。
楚蔽瞧得出她这般多余的担心,但如今还有所隐瞒也是他的错。
他忽然沉声说道:“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还想住在这儿,你我便一直住在这儿。”
“真的吗?”咸毓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到底是同良公公交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