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还有一个亭子,坐着个什么玩意的人影,不但不帮把手,还看热闹似的瞧着小狐狸奋力爬,边看边喝茶,悠然自得。
好惨,太惨了。
齐一在李斯安身后,目光从画上落到李斯安后脑勺,很迟疑地转了几个圈,这是一种想拔刀没拔刀无法确定的犹豫状态,很快就被完全收敛下去。
齐一上前将画拿下来。
他平常身上总有一股格格不入的厌世感,好像什么也不能撼动,碰到画时,脸上却有了浑然不同的神色,像是碰到了对他而言与众不同的东西。
如果不是爱,那就是恨吧。
齐一将画卷好收入画匣中,直到最后一点颜色彻底消失,李斯安的目光才从上面挪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九尾啊。李斯安呢喃了一声,仇敌真多。
齐一侧眸。
李斯安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醒了后叫我,我要回家了。
齐一说:李斯安。
那说完那三个字齐一就沉默了,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许他只是忽然想叫他的名字,宛如缺失安全感那般将这三个字咬在齿尖。
李斯安眼皮撩了起来,整张脸猛地凑近,眼神直勾勾的,给他看自己真诚的大眼珠子。
齐一当场呼吸困难地往后撤步。
李斯安笑得要死:齐婴,齐婴,你心虚什么,躲什么躲,刚刚还叫我名字,是不是在动什么坏心思了,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呗。
「先发制人」四个字,祖宗诚不欺我。
小半场追逐战,其实也没多少追逐,几步就到了房里。
炕上还躺着个虚弱的王启,李斯安困得要命,脑袋一挨床就睡着了,齐一坐在窗边,静静望着远处的山海,眼里无波无澜。
李斯安再次起来时,已经是下午,一夜无梦,他头颅隐隐胀痛,漆黑的眼前闪过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
骷髅,头,嘴套,盗洞
这些碎片让他怔了半晌,迟了半天慢慢回来的记忆,重新落回来大脑中,并且基本吻合齐一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