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随着自顾自那一声呼唤,对方仿佛被什么震醒了,语气揶揄。
其实你什么都记得的吧,狡猾的狐狸。
李斯安俯下身去捡白纸,白纸又往前跳去。
黑色里依稀能辨认出男人粗硕的肌肉线条,就在靠在楼梯的栏杆边,像是清醒过来,闷笑声呼出胸膛:听说那条小蛇又去找你了,你还在吊着她吗,你未免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要她记你一辈子,坏家伙,在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你就应该推得彻底一点,女孩子的爱没那么简单,她喜欢你,天涯海角都会去找你。
李斯安往上走了一格,那影子就幻化破碎了,时而又站在楼梯底下低着头笑。
你现在仇家很多嘛,你去过皇陵了也见到你堂弟了吧,那家伙现在还惦记着你的人头。那声音嗤嗤笑了声,都那么久了,所有人都忘记了,只有他还在老不死的陵墓里守着你的坟,忘了说,那傻子到现在还以为是你把他骗进去的哈哈。
李斯安没有说话,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那格的白纸团,恍若未闻。
见他沉默,那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恼:你还勾男人吗?那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的荤素不忌,门口站着的是你的猎物吗?看上去皮肉很嫩的样子。
外边的严州焦躁地等着,黑暗的这端,适时响起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知道你是狐狸精吗?落到他耳边的,是意味不明的笑,他有抱过你吗?你有把尾巴给他摸过吗?
那个看上去可不好对付,是的,我说的是阁楼上把你拎走的那个。
那声音越来越粗重,就像呼吸贴着李斯安,嘈乱里清晰地钻入李斯安耳中,带着满是暗示的沙哑发问:你们做•爱了吗?
李斯安猛地扑倒那团纸张,他揣起白纸,扭头就跑。
为什么不理我?季绥?季绥!后面的声音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严州还在楼梯口等着,李斯安面不改色,从第二格楼梯走到十三格,一路下来。
楼梯上有什么?
有一只苍蝇,嗡嗡嗡,嗡嗡嗡。李斯安懒散地抬手腕,看了眼时间,连眉头都懒得抬一下,无关紧要的东西。
李斯安摊开手,给严州看捉住的白纸。
这是一份舞台邀请函,画着黑白天鹅的剪影,信笔涂鸦似的,用墨笔书写的季字,隐隐少了一撇,横七八歪地倒在纸上。
第77章
严州的脸色有一瞬的惨白, 望着邀请函上黑白双色共舞的剪影。
那两只天鹅,在舞台上旋转,直到肉身爆破成一片血红。
黑的、白的, 最后羽毛都染成了鲜红色。
严州脸上明显出现了不情愿, 李斯安却由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