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欺负咬在喉咙眼,强行被李斯安吞入腹,他瞪着眼,有一双燥热粗茧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更窒息的是,那一截莹白小指就被修长指骨的手握住,指尖泛出粉红色,像气急了发泄似的,齐婴的指腹重重擦过纤细浑圆又敏感的皮肉,又酥又麻。
这个姿势带着丝诡异,谁也没想到齐婴会忽然重重地捏他的手指尖。
轰然无声,李斯安如一只烫皮的龙虾,从头红到了尾,指尖也在颤。
齐婴动作却更快,在他有大反应之前,将他露出的手指从外推了进去。
一旦收回手,李斯安应激似的靠到了最里边,从嗓子眼憋出了一句膈应的谢谢。
外面传来一声沉沉的不客气。
那声不客气严整又从容不迫,比起他状态就像两个世界,李斯安不明白为什么同样为人,境遇却是千差万别,可他能怎么办,只是闷闷开口。
齐婴,你昨天,呃,我是说今天,今天那个。浮躁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齐婴问:什么?
没有。李斯安近乎咆哮,矢口否认,我没有。
齐婴安静等待着。
等等等等一下,我有别的事对你说,你让我酝酿一下语言。
于是齐婴便站在原地,静静等他酝酿,看能酝酿出什么醒世恒言。
李斯安手指咚咚咚地叩着门,多动症似的用指甲盖划拉,焦虑得不像话。
过了好久,门内才勉强传出一声嘶哑的呼唤。
齐婴。
李斯安唉声叹气,开始打感情牌: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你吃的糟糠比我咽下的鲍鱼都多,我喝的野格比你下饭的酒渣都烈。你就像我的左膀右臂,我天天给你喊大楚兴陈胜王哪怕你横尸荒野我也无怨无悔。
齐婴:??
齐婴:谢谢你?
不客气,现在这个报恩的机会来了,不,不能说是报恩,是我们两兄弟感情的见证。李斯安说:你能不能飞跑到教室里,帮你此生最好的兄弟拿一套衣服过来,哦我忘了我没衣服,那就拿你的吧,还有裤子,鞋子也要,旧校服新校服都可以。
齐婴脸色一凝:你。
李斯安抬起头,目光失神地看着半空虚无缥缈一点: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李斯安郁闷极了,临近傍晚校警要来关门,趁着天黑没人溜倒是可以溜,地上还有不知谁留下来的黑丝袜。
不过男更衣室里为什么会有黑丝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