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恰好也抬起眸来。
看到李斯安的时候,那眼里有了零星的波动。
李斯安才彻底看清楚月光下那个人,月红落到他黑色发顶,像落了层柔软的霭。
只有一双眼睛,陷在深色里。
李斯安看到他的刹那,就像被击中了,耳边的风声仿佛都停下来,心如刀绞地疼了起来。
周围的野草被风吹得悠悠荡,万籁俱寂,只能听到风吹过草木的沙沙声。
周围的人都散了,原地一时只剩下两个人。
李斯安扭头就跑。
他跑回墙那头时,脸庞红扑扑的,连呼吸都在打颤,原本老祭司的侍从生怕他被生吞活剥了,见他安全回来,不觉松了口气。
神明大人,您怎么了?侍从好心问他,你的脸好红。
他摇了摇头,长睫盖住了眼睛,将情绪遮盖得严严实实:没有什么。
那您为什么要摇尾巴呢?
李斯安脸一下子涨红了,过了好半天,憋出一句:真的有怪兽。
没有脸红,只是看到了怪兽,吓到了。
侍从一脸诧异随即恍然:其实您不用告诉我的。
后续一连几天,李斯安都有些心神不宁的,侍从默认了他这种做法,明里暗里给他打着掩护,事实上不掩护也不行,李斯安腿快。
他就躲在树上,一连好几天,定点去摸,真的让他摸清了怪兽的轨迹,那群怪物恶鬼从最开始的见了他就跑,变作后来的见怪不怪了。
分明记忆告诉他他从没见过这个人,但是那个名字刻的很深,他却知道那就是齐婴。那么问题来了,齐婴是谁?
也许是他的注视过于明目张胆,怪兽忽的抬了眼。
李斯安垂下眸,紧挨在那樱花树背后,像受惊了的兔子,慌慌缩了起来。
他怕被瞧见,整个人缩在树上,双臂紧紧抱着樱花树梢,小心屏住呼吸。
他这样其实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但事实上怪兽却好似始终无所觉察。
本来以为这场注视也会如往常一般过去时,一只形容如狗的怪物陡然奔了过来,怒气冲冲地叫:格老子的,老子今天非得烧死你。
祸斗的速度过快,谁也没反应过来,一阵大火从半空喷出。
李斯安背后的那朵樱花树,瞬间被大火烤得光秃秃,树干上扒着的狐,毫发未损,一下子暴露了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