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安:走,这里快塌了。
晏楚没有动,只是死死盯着他:虎符呢?
谁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好好的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晏楚吼道:你真的弄丢了!他们之间像是撕开了那层兄友弟恭的皮囊,或许兄友弟恭一开始就只是幻觉。
那些所有崩溃的瞬间都变成了辱骂,晏楚也不跟他走,死死站在这地宫阴影里不动。
我是千古罪人,那你呢,大善人!李斯安大声地说,什么好都归你可以了吗?现在我求你走,求你可以了吗?!
晏楚: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的死毫无根据吧,你明明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的你又是什么呢。
李斯安脸上的血色褪去。
晏楚:十七岁,你被葬下的那年,又发生了什么?
你自己去那棵葬你的桃树去看看,你的小蛇还在那里,你死时没人送你,只有她穿了一身缟素,他们快把她逼成了一个疯子,但你的棺材也没有保住。
李斯安眼里空荡,呆望着半空,耳边全是晏楚的声音,嘲弄地模仿尖锐的语调,他的阿奴跪在地上朝那个人磕得头破血流。
他永远只是一缕孤魂,那种孤魂野鬼。
他的骨头至今还被钉在那颗桃树下,生生世世受着轮回之苦,你害了他那么多年,你还要怎么样。
为什么要那样恨他,他的坟已经被你掘了,还不解气吗,为什么要同穴而眠,你明明知道他生前最恨的就是你。
李斯安朝那桃树跑去,远处的光和影全都混淆成一团,涌进他脑海。
可就当他要上去时。
背后贴上了一具柔软的身躯。
单薇子的眼泪流到了他的后背。
求你了,求你。单薇子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不要过去!会害死你的,他会害死你的。
李斯安仰起脸来,脸上泪流满面,却笑了:阿奴。
他终于肯认她了,但却笑得瞳孔发亮,那里装着凉薄的月,像什么也装不进去,什么也都装进去。
所有声音也变得稀碎。
他耳边朦胧听到了陈静瑄的曾对他说的话。
眼前仿佛浮起了一个牵着瘸腿老马的老头,在所有光影里变得越来越模糊。
他也没有叫她阿奴了,而是说:单薇子,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单薇子死死的嘴唇被咬破了,鲜血淋漓地流下来。
这是我的女儿阿奴,我死后,就让她跟着公子吧,倒也不必顾忌她,权当个猫儿狗儿养着。
她秉性不坏,我不在的时候,能替我照顾你。
至少让他知道,他不是孑然一人,她的父亲这么说,单薇子嘶哑地说:不走,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