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个街口,他们都停了下来。
即使白天的时候有多少嚣张乖戾,到了夜里,这群穿着校服的不良少年还是要回家。
他就这么干站着,看着每个人都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
山林有风吹掠过,层云交叠,他站在那里,目送一个个人走掉。
秦时对他说:我认识一家旅馆的老板娘,如果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可以先去旅馆住一下。
姬安的眼睛才动了下,看向秦时:要身份证吗?
确实,有了身份证就容易被查到。
秦时看他一眼,明显是想说什么,但那些话最后都咽下去,只是抬了下下巴:你去吧,我帮你去说说。
秦时领着姬安走进小旅馆,外面瞧着就有些残破,刚走到门口就弥漫出一股刺鼻的气息。
秦时领着他走进去,老板娘还坐在前台,穿着凉快的吊带,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嘴巴涂得很红,做着新鲜艳红的指甲蔻儿,花枝张展地在那里拨账本看。
声音嘈杂混乱,桌子里几个男人打着牌,麻将声、吵闹声、声混杂在一处,传来孩子的的哭叫声,还老人病重时的低咳。
雪白墙壁被油烟熏成了黑色,桌子腿也残缺,勉强垫了个东西才不至于歪倒。
姬安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秦时有点抱歉地跟他说:环境有点差,要不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如果不是因为我家里有人在,你住我家也没事。
不用了,就这里吧。
老板娘还在翻账本,原本低着头说了句「随便看」,被秦时叫了句白姨,头才抬了一下,看到姬安时眼睛腾一下就亮了。
秦时和她说明了前因后果,老板娘稍稍有点诧异,随即反应了,说:可以啊。又拿出了个表,让姬安登记了下入住的信息。
秦时:白姨,来个友情价不?
老板娘笑着说:别人我都是收八十的,小帅哥,我就给你五十块一晚了。
姬安掏出手机付款。
秦时:那我回家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姬安看向秦时,看向那张脸还被打得略微臃肿狼狈、显得有些发青的脸,低嗯了声,秦时几步先走了。
姬安去拿起房间钥匙时,老板娘冲他抛了个媚眼,将暗示特殊服务的号码塞进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