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好,原本颐指气使、连名带姓叫着陈静瑄,现在都改成叫三哥了。
陈静瑄:狐狸,你想清楚再说啊。
听到陈静瑄叫出狐狸的刹那,姬安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通过现在的陈静瑄看到未来陈静瑄的影子。
陈静瑄见他忽然沉下脸去,不知在想什么,喉间诧异地溢出一声:嗯?
姬安回过神来,目光下滑,落到昂贵精妙的蜀锦上,恋恋不舍地又摸了一把:你让我再想想。
他也是这时候才看到站在大箱子后面捧着衣服的白箬,对方定定看着他好一会儿了。
姬安吓了一跳:老板娘。
白箬听到这句老板娘时皱了皱眉,泛出一丝迷惑,她经过姬安时,避开陈静瑄,用很轻的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早就知道钱万金运来我家里,这一箱箱的是什么了。
经过她提醒,姬安才想起了这一茬,恐怕老板娘现在不知道她自己百年后做过的事情,姬安正寻思着该怎么和人解释。
就听白箬轻描淡写地道,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我并不反对你们要帮助这批文物南迁的事情,钱家私自储存国宝这件事我从来都不赞成。我不管你是怎么得到我家钥匙的。这次来这里见你只是为了一件事。
姬安略微偏了下头。
女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姬安的耳朵里:小心自己的同胞。
姬安猛然抬起了双眸,白箬却笑着跟陈静瑄打招呼:现在戏服送到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就先告辞了陈老板,下次还请多多光顾啊。
陈静瑄脸上带着礼貌得体的笑:那是自然,白掌柜。
白箬走后,姬安耳朵里还是回荡着方才白箬的声音。小心自己的同胞,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心底踌躇,这时候也想起来许久尚未见面的宋副官和时生,便问陈静瑄道:时生去哪里了?宋副官还好吗?
陈静瑄:宋副官在我父亲麾下,所以说得罪了这些日本人,但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一字堂如今还在被人包围着,时生祖上有一处闲船,现在怕是躲到那船里去了。
姬安听到他们都无碍,当即松了口气。
他走近闹市里,北平城传来早起的梆子声,沿街叫卖的人络绎不绝,气氛也热闹非凡,他看得兴致盎然,反观旁边的陈静瑄,一脸严肃,面无表情地穿过这些人。
姬安:陈静瑄,你是不是没有童年啊?
陈静瑄偏过头晲他一眼。
姬安:你怎么跟齐婴一样,怎么不笑呢?
当然此时的陈静瑄并不知道齐婴是谁,飞快展开一个笑,姬安眼睛亮了一秒,陈静瑄嘴角又飞快放了下去,问他:教你的戏,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