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雕根胡萝卜塞进去,哦,葡萄也行。尚乐南半真半假地建议,对症下药或许会更好。
齐婴:不是给他的。
尚乐南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齐婴脖颈泛出红,尤其耳根一块跟滴血似的,面孔还是镇定自若,他垂下阗黑的眸子,手指揩了揩留在玉骰上面的粉末,说:随便雕着玩的。
尚乐南:其实公子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像平常一样就好了,为什么要弄得跟做贼心虚一样地辩解呢。
齐婴还想说什么,刚看到尚乐南,还要重复说:只是随便雕的。
尚乐南:嗯嗯。
姬安还是从几个闲聊的宫女口中得知「长宁君马上就要走了」这件事,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眼前一阵眩晕,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明显对这句话是半信半疑的。
我想明白了,他起初对我好,不是因为对我,而是他本来就是一个那么好的人。他帮我的那些的都不是偏爱,只是他对每个人都那样好。
想到那些,他又觉得很绝望,仿佛最后的那点温情也离他而去了。
等到想明白那点后,已经推开那些人追了过去。
他想想心里十分愤恨,因为仿佛所有人都知道齐婴要离开这件事,唯独他不知道。
霜雪之间,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起初是一个小点,缀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几乎和白融为一体。
马蹄声嘶鸣,寒风卷起幡旗,倒映出桥那端密密麻麻的将士,战马背后,还挂着一面红黑色的旗帜,上面齐文写了国都的大字。
一个做武将打扮的人站在最前列,骑在一匹身披盔甲的高头大马上,遥遥冲着这边招手,见齐婴迟迟没有走过来,还很诧异地想过去瞧瞧。
怎么走的那么慢啊,殿下还等什么?怎么还一步三回头的。
尚乐南紧紧按着孔武,防止他过去搅局。
这黑脸大汉挠了挠头,一脸不明所以:尚大夫,为什么要拦我啊,我去接殿下啊。
底下几个士兵手里牵着的马遥远地看见主人,宛如兴奋一般仰头,提蹄而啸。
尚乐南的折扇挡了挡,眼底透出隐晦的笑意,摇头道:不让你过去,是为了你好。
雪地里倒映出一个狭长的影子。
其实姬安一靠近齐婴就察觉到了。
由于踱雪而来,姬安身上沾了一股霜雪气息,那气息混着他原本身上又带有的朦胧柔软的木质调。
人这时候对气味是极其敏感的,缭绕的淡香久久不散。
姬安就在距离他几步之遥的身后喊:齐婴
齐婴顿步,头往姬安的方向偏了下,原本紧绷的神经仿佛在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姬安陡然飞奔上去,踩着深深浅浅的大雪,手指抓住了齐婴背后的衣角:你要回齐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