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一整只呆住了,几乎快说不出话来,心头大为震撼,一时快窒息。
燕言君还牵着姬安,心头却是从未预料过的平静,目光落到了姬安那两只因为震撼不住害怕翕动的小狐耳朵上。
燕言君终于做了多年来一直想干的事,她轻轻揪起姬安的一只狐耳朵,捏了捏,手感绵软细腻,被碰到还在微微发抖。
姬安一颤,因为极度惊吓也没有反抗,眼里的震惊还在:为什么母妃。
燕言君:她跟你说她不是狐狸?
姬安:不是啊。
燕言君:呵呵。
白婠挡住了那些攻击,伤痕累累地走向了姬离,她曾经的夫君。
她生怕会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令她恐惧的东西。
假使有一点厌恶都会让她崩溃。
从年少倚斜桥,到后来春风十里下扬州,走过无数道路,没有一次像这般,一步步都沉重如铁。
可是曾经姬离眼里的那些戏谑、玩世不恭全都消失不见,他没有厌恶,却如同看着陌生人那般认真道:爱妃,你走吧,你承受不住的。
白婠扑在他身边,嘴角溢出了血,她头一回露出那么脆弱的神色,想藏起尾巴,但尾巴已经藏不住了。
姬离将白婠的手从身上拂下去,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人世太苦了,你不该来这里。
白婠眼里的光慢慢消失了。
姬离推开了她,一步步朝外走去。
白婠对着他,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不是说你会永远爱我的吗?
君王的背影生硬平静,听到那声爱字时,略微顿了下,便走了过去。
背对着白婠,姬离的嘴角牵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你是狐狸,朕知道。
大悲寺的铎铃在檐下发出清脆声,宝铎珠幡,随着微风摇曳。
如有的目光望得很远,仿佛瞧见了极其遥远的山海。
风来了,即刻又凋零。
世尊。
如有抬起头,僧人的禅目望着天光,却窥不出那一丝天际。
苍茫茫犹如一片大雪。
叹着民生多艰。
外面的楚军开始放火烧寺,寺中还有数不尽的百姓和僧人,在大火中哀鸣嚎哭。
能听到噼里啪啦干柴的燃烧声。
怒号声也抵挡不住沙尘风暴,血色喷溅而出。
白婠的力量越来越弱,唇边鲜血涌出,尖长的指甲蜷起来,姬安脸色大骇,想要冲上去救他娘,却被燕言君死死按住:若是连她都挡不住,你如何能挡得住?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