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了这些的陆书北感慨地说了一句话。他说:谐音梗害人不浅啊。
和玩家们相比,赵丁奇则是异常地平静,一直在他的卧室里呆着,忙活着什么。
中午陆书北惦记着他还没有吃饭,端着煮好的面条敲了他的门,一进去就看到屋里跟刚打了仗一样,衣柜门是开着的,地上还搁着两个小铁盒,空的。
全没有了,赵丁奇坐在床上,双眼无神,我查了,妈的最后一点积蓄,都已经让他给骗完了。
陆书北没办法管别人的家事,只能将碗轻轻地放下:吃饭吧。
结果赵丁奇居然挑食,他看了眼这面条,说:冰箱里还有驴肉的,可以放一点。
陆书北:乖,今天家里不许提驴字。
而赵丁奇还是不吃饭,他摆了摆手,说:我得安排一下后事。
他说着如此绝望的话,但语气很是平淡。
赵丁奇说他算了算,银行卡里还有一笔钱可以留给母亲。另外他得联系一个养老院,到时候把母亲送过去,这样一来,母亲有了养老的地方,同时想必也能躲一躲那些要债的。
谋划这些事的时候,赵丁奇一派冷静模样,反而看得让人心里发慌起来。
按理来说,陆书北可以出去了,可他还是站在那里,看着赵丁奇。
他很想问赵丁奇一个问题,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不知该不该问。
最终还是赵丁奇主动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醉后失手打死了人,被冤魂厉鬼讨命这是报应,对吧?
陆书北不说话,依旧站着。
接着赵丁奇笑了一下:
那么我哥哥,从他十五岁的时候开始,偷家里的钱出去宴请狐朋狗友,大了一点了,赌博,放贷,害惨全家人。
他的因果报应,是什么?
如果说今早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陆书北知道这红包是给谁的了。
陆书北还是没有说话,他看着赵丁奇这张脸。
赵丁奇比他大不了几岁,二十七八而已,还是个正值美好青春的年轻人,但这个人的脸上,满是疲态。
他在问陆书北这个问题,不过听上去,倒更像是在问屋外的那片天空。
赵丁奇倒是坦荡,做错了事情就认。
可他心有不甘。
陆书北知道他在不甘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出于道德出于正义劝阻些什么,可陆书北最终没说话。
他想起了那个庙会上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
那次他回来后,见算命先生讲着八百年不变的说辞,原本是想着相见不如怀念,直接走人了的,可是走了没多远以后,他又折返回来,挤进那人堆里。
等别的人散得差不多了,他和那先生说:我几年前曾问过您,问我是不是活不过二十岁,还克父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