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这样吗?
*
房间内。
沉默,电话那头的人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另外,虽说前台未曾说话,陆书北却从这份沉默中感受到了一种压抑着的愤怒。
嘟,嘟。电话传来忙音,然后,陆书北醒了。
是的,明明刚才坐起来接电话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但好像这只是一场梦,下一刻陆书北再度从床上坐了起来。
台灯仍旧亮着,电话则是安静着的,没有响。
陆书北试图下床,结果,脚腕处的疼痛感攫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立刻去看它们,只见上面已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红印,似勒痕。
再想一想梦中那些人被捆上双脚行走的样子,陆书北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过,有时候明白那么多干什么呢?
陆书北一边想着自己是被蚊子叮了,一边主动给前台打了电话,要了一样东西。
做完这些,他继续睡。
不得不说,人夜里醒来几次后就很难入睡了,陆书北一直保持着较为清楚的意识。
所以他感受得到脚腕处又悄然传来的摩擦感,也在这段屏住呼吸的时间里,蓦地听见了自隔壁房间里传来的有节奏的敲击木鱼的声音。
那笃笃的声响是有作用的,那种感觉顿时褪去了几分,然而,那恶作剧者大概是不甘心,又继续扑了上来。
最后,还没等那木鱼声继续,黑暗中的未知的人终究是抗不过某样东西,眼睛被熏的疼,退下。
陆书北便翻了个身,顺手抓过枕边刚用过的奢华版小绿瓶。
*
今早的状况和昨天一样,酒店里又死了人。那些年轻人被盖上同样的白布,被抬出去。
只是今天出了一点意外。不知为何,在酒店的大堂那儿,来了一个老人,她看着这些尸体被送出去,不停地哭泣。
起初警方以为她是某个孩子的奶奶,过来劝她安慰她,但不是的,面对警察的询问,她只是摇头,然后继续哭。
后来,当某一趟电梯的门打开,当那对母子出现在大堂时,这个老人浑浊的眼里忽地有了更加激动的情绪。
众目睽睽之下,她直接走到了那对母子面前,对着孩子扑通一声跪下。
不止是跪下,她还在唤着这孩子的小名:
安安,算是奶奶求你,不要再害人了呀。
奶奶给孙子下跪,这场面实在是离谱。那位母亲则是一把将孩子护在了身后,用带着一丝恨意的声音对着这老人道:
你又在胡说了,安安没有你这种发疯的奶奶。
的确,他还只是个孩子,难不成那些人能是他杀掉的?
但一旁的陆书北远远地望着这里,瞧着这孩子瓷白的脸,还是从他黑亮的眼中看出淡漠。他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的奶奶,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