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不敢看魏丹的脸,青白的脸似乎苍老了一些,她双手攥紧地上的枯草,不停的说道:“对不起,月儿,对不起… …”
魏丹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泪如雨下。
万景轩说道:“错上总会加错,你口中的月儿长大了以后,你便又迫不及待的要给她一个能大白于天下的身份,所以才会有了几个学生从后山回去之后失忆的故事,是吧?!”
山鬼已经没有了语气:“是。”
万景轩道:“我本来是很相信你说的话的,但是那晚见过你之后我下山时居然碰到了魏老师,我原本以为她是来找我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并不可能。一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就算再怎么认真负责的关心学生,恐怕孤零零的一个女人也不敢半夜往后山里跑吧?更何况还是一个盛传闹鬼的荒山。可是回想当时她上山时的步态轻盈、神情自然,根本没有丝毫害怕的表现,这只有两种解释,第一,她异常的坚信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鬼;第二,她认识这个鬼。她是学医的,不相信鬼神之说很正常,所以我便说服自己她是第一种可能,直到我看到那张照片——几年前来后山玩探险游戏后失忆的学生们的照片,原来魏丹就是这几人之一。就是因为这几个人的失忆才导致后山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作为当事人魏丹,她怎么可能不怕鬼?那么为什么会这样?便就只有一种可能,现在的这个魏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当事人了。”
山鬼没有否认,说道:“不错,月儿越长越大,她虽然经常混到学校里去玩,但始终没有一个身份。一天有三个孩子偷偷跟着月儿上山来,为首的那个就是这个叫魏丹的女孩儿,她曾见过两次月儿偷偷跑上山来,便好奇的跟踪她过来,发现了我们的关系,我没有办法,便吸了她们的精魄,让她们忘记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我本想直接把她们扔下山去就了结了,可是看着这几个女孩,我知道月儿是羡慕她们的,想像她们一样正正当当的活着,有个身份,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吸了这个叫魏丹的女孩子的魂魄,将月儿的魂魄移到了她身上… …”
万景轩看着一旁麻木哭泣的魏丹说道:“所以,这件事你也是帮凶?”
魏丹,或者说是月儿,听到万景轩的问话居然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呵呵,帮凶?你现在是说我是帮凶?!她们说我怪异,把我堵在墙角打骂侮辱的时候谁又是帮凶?她们欺辱我我就要克制忍耐,我反过来报仇就是帮凶了?万景轩,哈哈,还是说这位大人你习惯了高高在上,便不知像我这样深渊里的臭虫是怎样负重偷生的了吗?哈哈哈… …”
本来一直在旁边看戏似的苏泊然听到魏丹说这句话突然脸色骤变,双手握拳,眼神里冒出凛冽的怒气,山鬼见状赶忙反手一挥,情绪激动的魏丹随即昏了过去。
山鬼朝两人这边又赶忙磕了两个头,一边说道:“两位大人,月儿她年幼无知,这些事都是我的错!两位大人饶了她,我愿意回地府接受任何惩罚!”
苏泊然阴沉着脸,略带鄙夷的语气说道:“这位鬼大娘,你自身难保了还这么护着她有什么用?你虽然养了她,给了她恩惠,可是你也确实害了人家亲妈,她怎么可能原谅你,这世间的人都是翻脸无情的,不论古今。”
万景轩侧目盯着苏泊然,有些诧异他说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他了,还是先把山鬼的事情解决掉再说,于是他收回目光转回头来对着山鬼说道:“山鬼常氏,地府怜惜你生前命苦,本给了你机会改善命格,但你不知珍惜,为保一己私欲,一错再错,实难姑息,现在我带你回地府受审,你有话可以去和总判大人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