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发生地在一幢居民楼,狭窄的楼道口遍布血迹,有些还溅到了外面的花坛里。血泊中零星散落着一些碎肉,墙角掉了一粒眼珠,被一个法医小心用镊子钳起来放进证物袋。
仓碣隐藏身形直接站在了几位警察叔叔身边,看他们勘察现场提取证物拍照留证,十分敬业,简直想提醒他们别白费劲了,这凶手不是你们搞得定的。
他捏着鼻子,这一地狼藉让他这看惯了十八层地狱下各种酷刑的阴差都觉得有些反胃,差点把刚吃下去的早餐给吐出来。
“情况怎么样?”一个貌似是头头的警察问,走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仓碣。
一个法医道:“看这出血量,这里起码死了三个人,时间大概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现场人体组织混乱,没法确定其他的线索,得回去化验才知道。”
“确定这些都是人留下的?”
“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性吗?”法医皱眉,举起手里的证物袋,“这是一片人体面部皮肤组织,这儿还连着一小部分耳朵。”
“……”
就在这时几个警察从楼上下来,急道:“头儿,我们初步看过了,楼里的住户全部遇害,和这里情况一样,只有血。”
“全部?”那个头儿眉头都皱成了川字,思索了一会,道,“先封锁消息,别让闲杂人等靠近,我会向上头报告加派人手。这是桩性质极其恶劣的凶杀案,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来,不能放过一丝线索。”
“是!”
看他们义愤填膺干劲十足的样子,仓碣都想跟他们说一声加油打打气了,只是这事儿,靠他们还真不成。
他走上楼梯,不慎踩到了血,尽管他可以隐身,这沾在鞋底的血迹却一时没法隐藏,一路留下了诡异的血脚印,把几个刚经受了摧残的警察叔叔吓得够呛。
“等会,这脚印……刚才好像没有吧?”
“卧槽,你别吓唬我!”
仓碣边上楼边用灵识探查,这楼里遍布煞气,血气冲天,果真是一个活的都没了。
想到那个逃出地府的难缠家伙,仓碣有些头大。
他直接走到顶楼,咬破右手食指指尖,挤出粒黑红色的血珠,凌空虚划了一道符。那血化为黑雾在空中氤氲,片刻后黑雾中慢慢出现一个人影,同样身形扁平戴着高高的帽子,只是比之前那个更加偷工减料,眼睛鼻子耳朵都懒得画,光溜溜的脑袋上只有张嘴一张一合:“找吾何事?”
仓碣笑着迎过去:“我发现夜叉的踪迹了,不过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你看能不能叫几个兄弟上来帮我一把?”他翻翻口袋,翻出小半包烟,点着一根递过去,“我这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改日一定多给哥儿几个烧些香火纸钱。”
“不是我等不帮忙,最近地府事多,实在抽不开身,你比我们都有本事,一个夜叉不算什么。”那人影慢慢淡去,声音也越来越远,“加油,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