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俊生想站起来,但下盘不稳,差点摔了。
穆临之伸手将人扶稳。
梁俊生眼眶通红:“那件事情之后我把他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月,出入都有人跟着,我还准备下个星期就把他送出国!可他跟我大闹,非要跟他那群狐朋狗友们告别——告个屁!”
站在一旁丁大吉表情五彩缤纷——因为梁俊生口中的狐朋狗友也有他儿子的一席之地。
闻衍忍不住讥讽:“你把他送出国,他除了换了地方继续混之外还能怎么着?梁先生,你心知肚明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他是改过自新的料吗?”
“你……!”梁俊生气结。
穆临之手下加重力道,没让梁俊生指着闻衍的鼻子‘呸’出声。
“梁老,大部分人站在你的立场上都未必能做出更好的选择,”穆临之温声安慰,“我知道,您这是关心则乱。”
梁俊生深深地看着穆临之,他看着眼前这位青年芝兰玉树、一表人才,骨子里藏着为人处世的面面俱到,藏锋不露,显得既聪明又得体。
再想想自己那位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
老头活到现在,从没这么感性,梁俊生既心酸又感慨,他拍着穆临之的肩,语重心长:“临之,我跟你父亲是旧识,他有你这样的孩子,是能瞑目的。”
穆临之表情不变,“是。”
闻衍和穆临之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人在休息室里一唱一和,最终算是把梁俊生稳住了。
穆临之表面功夫做得十足,但他没留在休息室陪梁俊生。
闻衍往后瘪了眼,穆临之跟在身后。
“穆总这是去哪儿?”
“不知道啊,”穆临之笑着说:“你想让我去哪儿?”
闻衍刚跟梁俊生斗发法,实在没多余心力应付这位小兔崽子。他撩起眼皮,“李梦禾现在在哪儿?”
“还在会议室,”穆临之说:“审完我就出来了,你的两个同事看着他。”
闻衍轻轻‘嗯’了声,他拿起手机给孙望打了过去。
“闻哥!”孙望在电话那头吧唧嘴,似乎非常忙碌。
“……”闻衍:“你在干什么?”
“吃晚饭啊!这都八点了,再不吃可以赶上夜宵了!”
闻衍叹了口气,“李梦禾呢?”
“她……”
“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哦,”孙望赶着投胎似的吞下盒饭,一抹嘴,说:“李梦禾还是那样坐着呢,正在闹绝食,我们给她饭,不吃;给她水,不喝。没办法啊!”
“行了,我知道了。”
闻衍挂了电话,想了想,转头问穆临之:“穆总,你们这儿一餐饭多少钱?”
穆临之意会,“特殊时期不收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