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眉头不由自主的一皱——所以事情还有一种可能。
也许他们之间还存在一个彼此都信任的联系人,他隐在暗处,游走在各路关系之间。穆恪忱或许真的没有把梁俊生和孔旻放在眼里,但他非常相信这个人,面对他,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出去。
闻衍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穆临之,他想,穆临之想过这个假设吗?难道真的单纯的认为他父亲会蠢到相信认识不久的经商人?
穆恪忱不是在阴沟里翻船,而是被熟人把船掀了!
而穆临之这番言词恳切的坦白里,真真假假,隐瞒了多少闻衍不知道的内幕?关于穆恪忱为什么与梁俊生、孔旻合作,他真的一点儿也没查出来过吗?
那个人也没告诉他?
不可能!
闻衍突然冷了脸,穆临之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哥——”
“穆临之,你说的这些事情只要给我两个名字,我自己也能查到,”闻衍捏着茶杯倒干净里面的茶,他短促地冷笑一声,说:“这局不算。你还是没告诉我你回国真的真正目的。”
此话一出,房间内陷入许久沉默,除了空调不停制造的温度,其余一切看起来都冰凉刺骨。
不知过了多久,穆临之突然剧烈咳嗽了一阵,闻衍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顺着穆临之的背。
“临之!”
穆临之喘不平气,他倏地抓住闻衍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把头埋在闻衍的脖颈,低声细语地呢喃:“我想查出他们私底下见不得人的勾当!”
“什么?”他说得太小声,闻衍没听清。
“哥,你说得没错,摆在明面上的东西知道了也没什么用,真正有用的被埋在地里,”穆临之缓缓抬起头,深情款款地注视着闻衍,“可是这些不好查。”
闻衍的心猛地一跳,“你有眉目了吗?”
穆临之的目光矢志不渝,他蛊惑似的问闻衍,“哥,你还记得李梦禾当时说的话吗?”
李梦禾——
“那个组织有类似传销的模式,他们对熟人下手,不断洗脑,灌输逢赌必赢的暴富思想。拉一个人头进去就可以分一笔钱,或者抵已产生的债务。”
闻衍:“引诱进行赌博,欠下高额债务,再步步为营,设下套路贷圈套,最后利滚利。想要命,砸锅卖铁也得还钱?”
穆临之点头:“差不多吧。”
之前,不管是李梦禾的父亲还是李驰,掉入的都是这种套路里,包括后来的孟德友。他们或多或少跟梁俊生和孔旻有关系。
但是也不对。
闻衍不耻下问,“这样真的能赚钱?那帮欠钱的平民老百姓穷得恨不得咽口唾沫都能当饭吃,逼死他们也还不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