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旻在钱的高位待久了,很少把人放在眼里。他嗤之以鼻,心里暗骂一句‘装神弄鬼’。
可再如何不屑一顾,孔旻自知目前不能跟此人撕破脸。于是,情绪一调整,他依旧不怎么痛快地问:“老板,好久不见了。”
那老板轻笑一声,说:“今天天气不错,吃饭了吗?”
孔旻面部肌肉一抽,脱口而出,“你在申洲市?”
“我在啊,”老板丝毫不掩饰,“来见一位小朋友,没想到遇上你这么一场热闹的戏。”
孔旻冷笑着四两拨千斤,“不会是你干的吧?”
“没良心啊孔总,如果是我,我会直接把你送到警察手里,牢饭多好吃啊。在游轮上养着你,还得供你吃喝,伙食费可不便宜。”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孔旻强忍着不停抽动的嘴角,强压着火气问:“你想要多少钱?”
“谈钱就伤感情了,我救你,看得是我们合作多年的情谊。”
妖魔鬼怪心里装了多少血盆大口孔旻自己最清楚,情谊都是狗屁!他懒得再跟对方进行这种不知所云的对话,直接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走?”此人戏谑地哼笑了声,“孔先生啊,你早该走的,留到现在是尴尬了些,我也正在想办法。”
从此话语境中孔旻突然意识到自己被画地为牢了,他自以为是的合作对象难道不会跟警察合作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就像当年的穆恪忱一样!
孔旻咬牙切齿:“你耍我?”
“耍你?那不会,大家指望着彼此赚钱,如今梁俊生已经死了,再少了你,我也少了一条入账的门路,你活着,有利生态平衡。我只是想不通……”男人扼腕叹息似的放缓语速,“我只是想不通,你,包括梁俊生,你们当年开刀阔斧的勇气去哪儿了?还是说,这人一旦欲念多了,顾及也就多了,相对而言胆子越来越小,成了坐井观天的青蛙,想跳也跳不出去。”
孔旻差点把后槽牙碾碎。
此老板操着恨铁不成钢的心,自顾自地继续说:“孔总,你杀了自己明面上的妻子,放弃了跟随多年的伴侣,我以为你对枕边人无情无义,这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作风我非常欣赏。但为什么转眼您又是拖泥带水,不见着阎王就是不离开了?总不会是因为那根虚无缥缈的血脉吧?还是舍不得屁股底下的万贯家财?可那原本就不属于你。”
孔旻:“你说痛快了吗?”
“只要人活着,血脉可以随时制造,只要我们合作愉快,钱也随时能来,你慌什么?”男人不甚费解:“如今阎王就快找上门了,孔总作何感想?”
“合作愉快?”孔旻反问:“你能给我什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