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坐下,双手在小腹处搅得跟个麻花一样,动作扭捏中带着股微妙的抗拒。他率先反驳结仇观点,说:“我是个良民,哪里能跟人结仇哦。我都不知道我是为啥死的……就昨天下工了,我和几个工友去吃了烧烤,回去洗了澡然后就感觉自己被别人捆起来一样,再眼睛剧烈一疼……我就没意识,在之后就看到你了……”
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信息给的也不是很充足。不过沈槐能理解,毕竟他是在死前被挖的眼睛,有关凶手的相关消息他想必也不清楚,甚至连凶手的样子都不知道。
沈槐问:“你是准备睡觉时被人袭击后捆起来进而挖了双眼?”
张铁神色迟疑了一会儿,露出一丝心虚神色:“……啊啊是、是啊,对我准备睡觉时被挖的眼睛。”
沈槐抿嘴,轻声嗯了两句,又说:“你……结过仇吗?目前你想要找到凶手的话,只能寻求我和警局的力量,所以真诚一点会更好。”
张铁的双手更是扭曲得不成样子,他沉默的时间更长,连周美娟都感觉到不对劲起来。
良久,张铁才擦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我是真的不记得我结过啥子仇了,我……我是干了些不道德的事情,但是不记得有谁要杀我。”
沈槐记录下来,叹气:“没事。这些我明天会去核实一下。你看不见,也无法离开我太远,所以这几天你就先待着这里,有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
张铁憨厚笑着,点点头,明显松了两口气。
还好小兄弟没逼问,他这心里忖得很:连亡灵都有啦,那想必十八层地狱也有?哎哟那可就糟糕了,村里的婆婆们都说过,这做了孽的得下十八层地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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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第二天沈槐七点多就先去了海城公安局录个口供。
公安局他来的次数已经不少,与不少警察都有过多面之缘,毕竟他是一个热心的海城市民。
他去的时候周谠不在,据小周警官说他们昨天晚上连夜捉拿了李事理和赵详,在24小时的审问期内对两人展开分开审讯。
周谠抓住两人心理防线崩溃的瞬间,提出多个尖锐的问题,成功撬开了赵详的口,但李事理仍旧打死不承认,并表示赵详都是为了钱财瞎说的。
“嘴巴真硬,不过他也硬不到哪里去了。现在人证赵详已经招供,我们就等待化验科的同事检验流浪猫狗还有昨天找到的人体骨架就行……诶好了,”小周警官一边絮叨着一边记录下沈槐的口供,完毕后又看着沈槐的脸,十分好奇,“其实你应该来我们警局工作的,你这能力杠杠滴。”
“你这精力也好,和我们老大一样。”小周警官补充,“我们老大一夜没睡,现在还精神抖擞得不行,你这些天忙活好久,连黑眼圈都没有。”
沈槐:“……”
“又在编排我什么?”
沈槐打着哈哈笑了几句,刚准备说话,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就在他耳后响起,两人距离不算近,但莫名能感觉到那股近在眼前的说话时的热气,有股酥麻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电流滑过他的大脑中枢。
有点痒又有点麻。
沈槐脖子不自觉地缩了缩,侧头看向正喝着咖啡的周谠,好奇:“你困吗?话说化验科的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