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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谠点点头,预备和沈槐两人一起护送坐轮椅的钱长乐去龟寿碑,不过在送他去之前先绕到将孔女士送回了家。

    抵达龟寿碑后,沈槐推着钱长乐来到李一悦的新墓碑前,一起凝望着昏黄灯光下年轻恬静的照片。

    钱长乐支撑着身体起来,扑倒在李一悦的墓碑前,跪下,小声地念着什么。

    沈槐则蹲在一边小声询问李一悦:“当初问你时你怎么不说钱长喜一直给你送茶水,而且他还给你发过信息,你没回?”

    李一悦抱歉:“因为当天我没有喝,所以……”再加上她把自己兴奋头晕等不良反应都推到了工作上,所以压根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信息应该是在垃圾箱吧……我好像依稀看到过,但以为是恐吓消息,因为上面写的是‘不要再和钱长喜接触,他要杀你’。那我肯定是当作垃圾短信删掉了。”

    沈槐:“……”

    这还是他遇到过最巧合也最无语忧愁的案子。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好判,愁。

    “其实我自己也有很大的问题,”李一悦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墓碑,她手拂过钱长乐的脸,指尖落在自己的名字上,小声说,“我自己应该有判断身体是否健康的能力,但我总是不去在乎那些小细节,也没有预想过如果我溺亡会怎么样……”

    “还是我骨子里太自负了,以为自己也能像以往一样再次成功挑战自己,以为不会遇到失败……”

    这么多“以为”和“不会”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

    沈槐沉默片刻,才说:“其实某种意义上,你也的确是成功的。”在药物的不良反应、睡眠的严重不足和精力的严重消耗下,她还能在五米深的水下完美完成舞蹈,的确是有自负的能力。

    周谠看着眼前的一幕——钱长喜正跪在墓碑前忏悔,沈槐正小声念叨着,目光落在某个他看不见的点上……

    仔细想一想,还挺惊悚的。

    --

    钱长乐祭拜心愿满足,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长江公寓1708号。

    沈槐是觉得时间太晚不赶快点,今晚他的公交车又得迟到。

    周谠打电话上报完案情相关信息,则是担心相关证据已经被销毁——虽然笔记本上记录的信息只能表明钱长喜具备作案动机,购买的右美沙芬只能佐证他的作案核心手法,但有了这些总能为案件提供一定证据。

    到时怎么判刑就得看检察院和法院的标准了。

    钱长乐打开1708室的密码门,邀请他们进去,里面是一个室内面具仅四十来平的一室一厅一卫,没有厨房。

    房间空旷得厉害,除去基础家具后再没别的,钱长乐说是方便他坐轮椅来到家里的各个地方。

    一进屋他就驾驶着轮椅来到床头柜前,打开柜子查看里面是否有那个蓝色的笔记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