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杀了他吗？”

    “灵魂早死了，不需要。”

    柳卫仁怔在原地，带着血液的冰激凌压下了他的污发，魏顷已经没有兴趣去看其后的模样。

    深蓝水底只剩下了一个人，柳卫仁靠在森森白骨旁，头顶的巨鱼张着嘴围绕着他，拼凑成了一朵畸形的灰色向阳花。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最清醒的那一颗鱼饵，现在却发觉，他

    只是一颗鱼饵。

    .

    深夜，萌萌马戏团各园区的玩家都收到了魏派的通知：

    [小王的遗骸在鱼池水底，明日9时计划捞骨。需要人手帮忙捞骨及扰乱视线。愿者自来。]

    闻沐阳问前来传话的许竹萱：“为什么是明天，既然都知道了，晚上偷偷的捞不是更好？”

    “打碎鱼池动静太大，必定会引来守卫，魏顷的意思是，在人群最密集的时候动手，利用不知情的观众拖延时间。”

    “厉害～”闻沐阳回头讪讪地望着园区，有些不舍，“不过其实在这里呆着也挺好的，有人伺候，想玩什么有什么，还不用废脑筋赚钱。”

    “别畅享未来了，赶紧帮我把消息传出去。”许竹萱催促后拿着唐柯心给的小铲子，转头爬向了下一个园区。

    萌萌马戏团的月亮有泳池那么大，就好像天空被拉近到眼前，伸手就能碰到。

    魏顷躺在草坪上，伸手向上探，月光透过指缝晃落在脸上又荡漾开去。

    一个钟头前，他试图用火加热水池，把鱼都给烫死。这样就能利用手里的几套潜水服下水找小王。

    可他加热得嗓子都冒烟了，也只是给鱼儿们泡了个温泉。

    再加码，鬼魅进门的消息就要上鬼市新闻联播了，可不能因为一锅鱼汤丢掉整个鬼坛～

    “秦诜是明天的表演者，小丧去给他找替死鬼了。”唐柯心坐了下来，递过去一瓶牛奶。

    魏顷接过牛奶，迟疑道：“这个奶……他是什么奶？”

    唐柯心默默地放下了自己手里喝了一半的奶。

    回想起来，何止牛奶，白天的冰激凌里面也不知道加了什么。两人都意识到不能再待下去了，世上最难以抵挡的，莫过于温水煮青蛙。

    “睡吧。”唐柯心侧躺在魏顷身旁，“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

    清晨，魏顷闭目养神，侧面灼灼的视线却很难叫人不注意，终于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