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回来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走大路,顺着马路走,一条就是顺着马路走到一半的时候改走山道岔过来,苏早早觉得堂哥其实挺聪明的,按照五、六岁小孩的智商来说。
两人把下个星期天的活动都安排好了,大伯母受不了小屁孩儿的琐碎事,翻了个白眼,拽了苏早早一把,塞给她十块钱:“今天星期五,你星期天要去同学家耍,就不算生活费了,连着下个星期天五天,你说的你要回来,那就只给你十块钱尽够了。”
塞完生活费就推搡着让她赶紧出门:“时间不早了,还要赶六点半的早自习,快走快走!路上不要打望眼(东张西望),看到车来了人来了隔远点。”
他们这边是没有院子的,出了大门就是个平坦的院坝,坝子外头就是条两边尽是野草的泥巴小路,弯弯曲曲通往马路。
苏早早回头对靠在门口目送她的两人摆摆手,堂哥是眼巴巴满心不舍,大伯母则是满脸烦躁直摆手让她赶紧走。
曾经堂哥的不舍让她厌烦,大伯母的催促让她心冷,长大以后坦然接受了这个世界,反而回味到其中的珍贵和美好。
苏早早默默收回视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还有其他事要去做。
四点半就被大伯母从床上拉起来,洗漱吃饭出发时也才五点不到,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因为现在有了体力无限的加持,苏早早只用了半个小时就一路跑到了镇上。
乘上最早的一班车,苏早早离开秋水镇,迎着天亮前最纯粹黑夜中永远高挂的启明星前往小城春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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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哪来的?”
“你话太多了。”
眼前的老头儿一身破破烂烂头发凌乱打结,露出来的一双倒三角眼眼白多过眼黑,瞧着凶神恶煞阴气森森,再看手中的小元宝,做工古朴,还烙有繁体古字。
想到什么,收货的瘦猴儿老老实实给了个高于市场黄金价的收购价,还小心翼翼地解释:“老前辈,这小玩意儿没个做工手艺的说法,没人当古物收藏,要流通的话还得融掉,所以您看这......”
老头儿粗声粗气:“你给的价晚上能安心睡觉就行,你这里有没有土玉,有多少要多少,越多越好。”
所谓的土玉,便是从墓里出来的,对盗/墓者来说,首选冥器自然是金、银、陶、瓷、青铜等,玉反而是时代越久远越不值钱。
玉养人,人养玉,死人身边的玉自然是精萃尽失,渐渐的会染上杂质,最后彻底沦为路边的破石头。
这家小店就是专门搞这玩意儿的,收的时候也会有一堆一堆估价时夹杂在里头的“废品”,土玉就是废品中的一种,堆在库房墙角,想起来清理了就挑挑拣拣该丢丢,该堆的继续堆,想不起来十年八年就那么堆着也是有可能的。
瘦猴儿诧异地看了老头儿一眼,不过干这行,最要紧的就是管好嘴,所以他满脸堆笑地表示土玉有不少,也不说什么价,干脆送给老前辈两口袋,就当是交个朋友。
破旧粉蓝色书包里装了几坨红钞,再加上两塑料袋的土玉,顿时被撑得鼓鼓囊囊,缝了许多回的粗糙针眼都有了重新被撑破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