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书真一惊,像是有一股力量将她游离在外的三魂七魄归了位,她连忙抢上前去,看看宋玉诚的手有没有烫伤。白皙无暇的手背红了一片,很是刺眼。
我、我刁书真磕磕巴巴地想要道歉。
宋玉诚没有说话,她平静地走去厨房,随即那里传来了流水的哗哗声。她面上的神情漠然,没有什么变化,刁书真无法看出她是不是生气了。
刚刚平息下去的烦躁再一次席卷而来。
明明受伤的是宋玉诚,刁书真的心情却沮丧到了极点她宁愿宋玉诚和她大吵一架,甚至两人就那么打上一架都没有关系。再不济,至少可以沉下脸,或者发发脾气,让她看出来宋玉诚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很久都未曾出现过这样的不安了普通人甚至刁钻狡猾的犯罪分子,在刁书真敏锐的观察力之下像是透明一般,藏不住心思。
但她无法探知宋玉诚是什么情绪,是什么想法,是不是
厌恶她。
仿佛在向深海下坠,触及不到任何东西,持续不断地向下跌落。
她的胸口出现了窒息般的疼痛,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她侧耳倾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只有水流的哗哗声,安静得可怕。
她可以想象得到宋玉诚此时的动作:按照医学操作指南,持续冷水冲洗20-30分钟,直到局部疼痛基本消失。那双眸子是冷的,倒映出哗哗的水流,那般波澜不惊。
她去厨房洗手,仅仅是理智知道,如果此时不缓解疼痛的话,明天就会起大水泡蜕皮,影响到工作。不会因为疼痛而惊慌失措,不会因为朋友的粗暴拒绝而伤心失落。只是呆呆地望着厨房里的白色瓷砖,等待着水流的清凉逐渐带走手中的灼热。
没有情绪。
刁书真再也待不下去,她像是没看到地上的狼藉,走出了门外,失魂落魄。
第22章
她毫无目的地走着,夜晚的凉风像是温柔地覆上她的脸颊,雨后湿润清新的空气带着好闻的栀子花的香气,略略平息了刁书真心中的烦躁之意。
心里的情绪溢满,暗无天日的黑色绝望之中,烦躁的妖兽呼啸而过,留下一大片焦黑的涂炭。黑色的幕布遮不住悲伤的触角,理智缺位,那些深埋的情绪纷纷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