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都不会生气?刁书真开口说道,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宋玉诚刚才的回答很像是抬杠或者无理取闹,但是她知道,宋玉诚还真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会生气呢。宋玉诚淡淡道,目光飘向床头放着的那个无声微笑着的骷髅头,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刁书真近乎本能地去观察她的神色,看向她的眼睛。宋玉诚是天生的重瞳,虹膜偏深,那双眼睛就显得比一般人更加幽深参测,如同一口望不到尽头的深井。
冰凉而幽深。她冰雪般的容色上,很难见到人类所共同的,哪怕是一闪而逝的微表情。
她是冷傲的谪仙,没有凡间的喜怒。
再爱你的人面前,用不着小心翼翼地揣度着她的神色。
刁书真心中一凛,收敛住心神,轻轻地笑了笑。
算了,败给你了。刁书真用无奈的口吻道,对于任何事情你都不会生气吗?比如说,你办了个案子,尸体很零散,你费了千辛万苦才得出了一个结论。结果其他人还质疑你的验尸结果,你不会不满?
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宋玉诚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如果他是上级,他来全权负责的话,推倒我的结论没有什么关系;是平级的话,我们按程序走,请第三人重新再验就好了。如果是无关的人,那他又不是专业人士,我不需要考虑他的意见。
得了得了,我只是打个比方。刁书真扶额道,她无奈地看着宋玉诚,对方会给她一个迷茫而无辜的眼神。
假如你的你的爱人
我没有爱人。
假如、只是假如,假如曾经发誓要和你一生一世的爱人背叛了你,和你的好朋友在一起了,你会不会暴跳如雷,恨不得弄死这对狗男女、狗男男亦或者是狗女女?
宋玉诚的眉头皱了起来,说,相爱的定义是双方彼此相爱。如果某个时间节点,我还爱对方,但是对方已经不爱我了,这就不构成我的爱人的定义了。不是爱人,那就谈不上背叛了。同样,我管不到一个熟人或者朋友想和谁在一起。
听上去你还是那种会祝福他们的二傻子。刁书真眼睛含笑,戏谑道,我简直要被你无私的光辉给闪瞎了眼。
她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右膝盖,缓解了隐约的麻木之感。从六楼向下望去,隐约看见香樟树伫立在昏暗的路灯之下,翠绿的新叶折射出光芒,生机勃勃。夜已经深了,只有零星几个窗口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