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养父母的关系照样很疏远,上大学之后勤工俭学自己赚学费,几乎不与养父母来往。我实在会有一个人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孩子铤而走险,难道真的是什么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的神奇女侠?
刁书真慢慢摩挲着下巴,皱眉道,是啊,我也很是想不透。
不过现在这些猜想都仅仅只是我个人的主观推测,若要论证其是否契合真相,还需要一些证据。她解下自己背在身后的包,冲着宋玉诚展颜一笑,挑衅道:哎,老宋,你们可以从化成骨灰的尸骨中,验出亲缘关系吗?
刁书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狡黠的笑容出现在那张脸上,像是只偷到了鸡仔的狐狸。那笑颜如同一尾柳絮飘落到水面,在宋玉诚古井无波的心境里荡漾开层层涟漪。她的心尖燥热起来,仿佛中了某种神经性的毒剂,明知前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下坠落,明知会粉身碎骨,却又那么飘飘欲仙。
她别开脸,不去看刁书真那双眼睛,借着冰凉生硬的专业知识试图在两人间隔出一道屏障,当然可以。虽然陈旧性牙齿或者骨骼中的DNA分子大多被分解破坏,但利用STR-PCR、mt-DNA技术测序法来进行DNA序列的扩增,还是有可能分析出死者与生者的亲缘关系的4。
那就好。刁书真陇起仰躺时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诡秘一笑,那么我就可以验证极其重要的一环了。
宋玉诚心有灵犀地接话道:你是想证明孙凤娣是否为叶玖的祖母?不过
她注视着刁书真缓缓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亚梨花木的盒子。简单的花纹里残留着新鲜泥土的痕迹,上面用烫金的剥落了不少,不过叶玖二字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是叶玖的骨灰盒。
这样略显得高档的骨灰盒,似乎不是一个没有亲友的孤女所能拥有的,或许是Z打热心的同学所捐助的吧。
宋玉诚突然就明白了那天刁书真半夜为何会偷偷溜出家门,又为何会在浴室里发现褐色土的痕迹,又为何要刻意背上一个这么大的包来掩人耳目。
宋玉诚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飞快解下外套罩在上面,低声道:老刁你是个警察啊,你怎么尽干这些。
刁书真说,老宋,你忘了我们原来是怎么避开那些条子们,又怎么盗
宋玉诚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别胡说,我们是警察!
她又警告刁书真,千万别给人看见了,记得原封不动地还回去,我陪你去多上几柱香。还有,下不为例。
她虽然是警告,但语气之中却无多少斥责之意,显然是极其维护刁书真的。
刁书真笑眼弯弯,小鸡啄米般点头,明白!一定!
宋玉诚急切道:快点收好!还有别条子来条子去的,我们就是条子、不对,警察啊!不是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