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瞥见黄姐似乎朝着走廊那边的人比了个手势,那边的黑影似乎蠢蠢欲动。她心念如电,挽住冯连弟的胳膊,强笑道:是呢,还是连弟说得对,既然打算要学习了,就得学好,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得排在后面。
见她愿意留下,冯连弟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面部线条放松下来,黄姐更是乐开了花,眼角显出很深的皱纹。
刁书真本能地抵触着进入那个全是通铺的房间,她想尽了话题,和黄姐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表面是风平浪静,一派和谐,实则内心早就翻江倒海,就盼着救星的出现了。
刁书真面部肌肉都快笑僵了,她实在是不想留在这个满是魑魅魍魉的不善之地,呆上两天,鬼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问题是
仿佛是神灵听到了她的呼唤,楼下忽然响起了极度刺耳的报警声,撕开了沉闷的寂静。黄姐面色一变,刚刚还在洗漱准备睡觉的人马上卷起了自己的铺盖,扛在肩上,竖起了耳朵警惕地监视着周边的环境,像是随时打算夺路而逃。
趁此机会,刁书真猛地推开了黄姐,对方向后跌去,砰的一下子撞在墙上。刁书真顾不得许多,径直朝楼下跑去。她磕磕绊绊的,短短不过三层楼的距离,胳膊和小腿上就被障碍物给擦出了好几道或深或浅的伤口,她却全然顾不得许多,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逃!
刁书真急得满头都是冷汗,她听见楼道里传来了黄姐的叫喊声,几个粗重的呼吸声。咚咚的滞重脚步声一下一下像是踩在刁书真的胸口上。
可是眼前那扇生锈的大铁门阻住了她的去路,她惊慌失措,情急之下用力摇晃着铁栏杆,大门咣当咣当作响,然而那把铁锁却牢牢地固定在上面,没得半分动摇。冷汗浸湿了她的背脊,她几乎要叠进绝望的深渊
站得远点!一个熟悉的身影宛如神兵天降,那个清冷的声音宛如一道雪亮的电光,劈开混沌的寂静。
刁书真欣喜若狂地闪避开来,只见十米远处一个雪白的身影加速、起跳,接着飞起一脚直直地踹在大门锁眼之上。在轰的一声巨响之后,破碎的金属锁芯稀稀落落往下坠着,大门豁然而开,刁书真像是只逃脱了陷阱的狐狸,蹿得飞快。
宋玉诚拽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跑了起来,刁书真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宋玉诚见她一副气喘吁吁、体力不支的样子,于是一手拎着她的裤腰带,一手拎着她的领口,像是提溜着一个破布口袋一样提着她飞快地跑了出去。
直到跑出小巷子,身后那些强追不舍的影子才不见了声音。两人跑到车水马龙的大道上,抬手招呼了一辆过往的出租车,坐了上去。
刁书真大口喘着粗气,汗出如雨,一副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模样。反观宋玉诚,那张白玉雕就的脸颊上仅仅只是浸出了一层薄汗,仿佛美玉生轮,更是漂亮惊人。
谢了。刁书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发自内心地感激道。
不用。宋玉诚看向窗户,来往的路灯在她脸上投下面灭不定的影子,还是那般无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