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刁书真用指节叩击窗子的动作停顿了,她后怕道,我也是太过轻信冯连弟,才会掉进坑里。其实从他们不肯告诉我这家机构所在的位置开始,就露出了很明显的端倪了。
我会把这件事情如实上报学校的。宋玉诚面色严肃,眉头微皱,显然是觉得此事相当棘手。
可能不会有什么作用。刁书真沉吟道,毕竟我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现在就算真的查封冠新英语,估计也就是定位为非法经营,而且传销屡禁不绝,实在是因为
她想起冯连弟,心中一沉,情绪低落下去,淡淡道:这种低端的窝点,是不可能会有真正的传销组织头目的。这里面无非都是一些执迷不悟的人就算遣散了组织,解救了他们,不会有什么用,无非就是换一个地方再继续进行他们的伟大事业了。
体瘾好戒,心瘾难除啊*。迷信权威的盲从,一夜暴富的侥幸,缺乏常识的愚昧,轻信他人的软弱,这些罪恶的土壤不曾改变,你又怎么能指望能将传销这个罪恶之花连根拔起呢?刁书真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像是从灵魂深处悠悠升起的惋惜与无奈。
宋玉诚没有回答,沉默像是透明的胶冻一般,凝固在两人周围。她们一前一后地进了Z大医学院的校门。
这是个晴朗的午夜,空旷的操场上方,一条牛乳般的银河横亘在天空之上,淡金色的云彩环绕在弯月周围,如同一条缥缈晶亮的彩带。
校园里安静无声,弯角夜蝶坠在紫色的紫罗兰,火红的雏菊蓝色的鸢尾花之上,银灰色的磷粉在月色下闪动着漂亮的光泽。整个校园沉浸在一片如梦似幻的氛围之中,神圣安静地如同童话里的城堡。
一个身材窈窕的影子跟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影子后面,防止她逃跑。宋玉诚将刁书真押进寝室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小狐狸崽子一下车就想跑,打算去学校旁边24小时快餐店去毛上一晚却被拎着领子和腰后摆拖了回来,拎进寝室。宋玉诚咔哒一下反锁上大门,刁书真蜷在椅子上,毛成一团儿,身子抖了抖。
刁书真磨磨蹭蹭地窝在椅子上不肯上去睡觉,宋玉诚双手抱在胸前,凉凉的目光射在她的脸上。
你室友呢,都去哪里了?宋玉诚秀眉微蹙,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恐怖的威压。
在自习室学习呢。刁书真扯谎道。她硬着头皮与宋玉诚那深不见底的眼睛对视,誓死不出卖室友。
宋玉诚嗤笑了一声,移开视线,轻巧地放过了她。